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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不清楚父亲的画外音，在她的了解之内肯定是要把离婚提上日程，她想说的是她早就免疫了，早就没有了风声鹤唳的本能敏感。
饭桌上三人说说笑笑的，根本没有因为停课的肃穆气氛。和隔壁林家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为兆重提离婚已经掀不起周洁依内心的任何波澜，她清楚无论如何他都会为他的宝贝女儿考虑。
直到林为兆拿出的十八年前的协议书周洁依这种胜券在握的心态才有点崩不住。
她看着纸张泛黄的协议书声音微颤：“你什么意思？”
林为兆轻飘飘的把协议书放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低头说道：“十八年前的错误现在我要终止了，今天我就要把这件事告诉笙笙。”
周洁依紧握手掌，不敢相信听到的话，这个坚守了十八年的秘密就这么轻易的重提，她带着轻蔑的笑摇摇头：“你不舍得她受伤害！”
“你凭什么用一种稳操胜券的姿态来警醒我？我这辈子一共犯了两个错，每一个都跟你有关，所以我就是不想我女儿受到多层次的伤害才重提当年的事情。”
周洁依看着这个名义上的丈夫，不得不承认二十年的时间都没能让他看透，深情又绝情怎么能这么帖服一个人。
她安静着坐着心底里却波涛汹涌，紧握的手指在掌心形成弯月型的印记，是多么的纠结才能用这么大的力气。
一向自视甚高的她一辈子就栽在了林为兆身上，不甘的痛苦她已经承受了二十年，想到这可能是最后以夫妻的关系坐在一起，恨从心头起。
林为兆看着对面的妻子，谈起离婚与往事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情可言，只想摆脱这种病态的婚姻。
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周洁依平复着心情，重新拿起那份协议展开，仔细阅读着，最终闭眼凝思，很久之后开口：“这份协议我承认违约了，但是我可以弥补，只要你不离婚。”
林为兆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支笔说道：“当初就说过一旦违约立马离婚，从笙笙小时候你就没尽到义务，要不是看在她开口闭口都是叫你妈妈的份上，你觉得我会忍到现在？”
“所以现在你才觉得是亏欠她？那你呢？你一天到晚不回家这就是你当父亲的担当吗？”
两人现在已经是互戳痛楚的局面。
“一开始我刚到一中的时候工作的确是忙，可你呢？借助笙笙生病拦我在家，平衡家和工作本就是我应做的，可是为什么笙笙病情明显好转以后你又故意让她再次生病，着凉感冒你敢说不是你故意的？”
周洁依当然不敢承认她利用林笙生病把他绑在家里的小心思，林为兆自结婚后冷情冷性，唯一的情绪起伏都给了刚出生的女儿，所以林笙自然而然就成了她争取机会的筹码。
林为兆再次开口：“过去种种我一直都不敢想，因为那是对笙笙和婷柔的亏欠。”
沉寂了十八年的名字再次从他的口中说出，周洁依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隐忍做派，如果说刚才提到离婚声音颤抖，那么现在就是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话一字一句地吐出：“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这么多年是不是都思念成疾了？可惜啊你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她的女儿也只能管我叫妈。”
林为兆看着气急败坏的周洁依心中所想的都是宋婷柔，他女儿的亲生母亲。
“是啊，即便是过去了十八年我还是只爱她，跟你从来都是逢场作戏，你不是都知道吗？一直伪装的都挺还怎么这次就破口大骂了？”
周洁依的心理防线终于坍塌，长时间以来她都在麻痹自己，想着他就算是石头也该捂热了，但是这世间最冰冷的莫过于人心。
看着这个从来都不属于她的家，发出了悲怆的笑声，走到客厅的电视前搬起地上的板凳，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砸了上去。
不止是电视，家里大大小小的物件都成了她情绪的宣泄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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