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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黎明时分，春秀顺利诞下双胎。龙凤呈祥，一家人笑得合不拢嘴。
赵老太婆拎着医院食堂买来的早点找余年报喜，“喜蛋喜饼以后再给你们送，得亏了你们啊，春秀也争气，给我们老秦家生一对龙凤胎，两个崽子肉乎乎的，皮实的很。”
余年没什么胃口，赵老太婆硬塞给她，许俊徽替她挡了话。
赵老太婆悄悄拉余年到旁边，盯着自己脚尖说：“小余，老太婆没念过书，没啥文化，月亮谷撞见了烂了嘴巴骂了两句，你可千万别怄气啊。我也是急，春秀痛的嗷嗷叫唤，我六神无主啊。”
余年抱臂，睨着面前的人，“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赵老太婆疯狂点头，“对不起小余同志，满月酒请你们寨子喝酒。我亲自来请，到时候你们可一定要来啊。”
余年对她的话不太满意，摇头道：“还有呢？你再好好想想。”
赵老太婆望了眼产房门口，拍胸膛保证道：“我以后会待春秀好的，儿子儿媳感情好，家庭才能兴旺，以前想错了，错大发了。”
余年扫了眼许俊徽手里的早餐，“那这？”
赵太婆只好拿回早餐，脸上堆笑说：“那就先不打扰你们了，春秀刚醒，嘴里没味，我想办法给给她炖点汤来。”
许俊徽眼眸里闪过惊喜的耀芒，余年变了，记得他离开知青点的时候，余年和送他的知青们抱在一起哭，他劝他们不要送了，余年哭的声音最大。
更远一点的记忆里，余年不敢走夜路，割苜蓿草的时候怕虫子咬，掰玉米棒子的时候非要检查苞米杆子上面有没有长洋辣子。
现在的余年，可以冒着生命危险冲进黑瞎子林救人，路遇即将生产的孕妇仗义出手。眼神里的不惧和桀骜，是他所未曾见过的色彩。
漫长的知青生涯真的可以打造全新的自我啊。许俊徽暗暗感慨，他又何尝没有从三年知青生涯里汲取到丰富的养料？
余年比他插队生涯更久，经历过的事情更多，理所应当有如此大的蜕变。许俊徽发自内心地佩服，余年在他心里的形象变得高大，他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若是踏步不前的话，余年要不了多久就会超越他。
她能开口讲话了，超越他的速度只会更快。许俊徽替余年高兴，这也更激发了他奋斗的决心。
天刚亮了一线，许俊徽想起一件事道：“要不车子留给你开，水利队没画完的图纸我想现在先拿给连副市长看看。”
余年：“也好，春秀这边我再帮忙照看一下，你从胜利屯回来直接来医院找我就行。”
许俊徽起身，扣好中山装扣子笑了笑说：“昨天接白教授匆匆忙忙，今天我一定带上胜利牌米酒，江岸枝也在松山，到时候大家聚聚。”
余年笑容可掬，“好呀，就怕你见了故人，敞开肚皮喝，一会儿就醉了。”
许俊徽摸摸后脑勺说：“那你要拉着我，我不经劝酒。”
余年挥挥手说：“快走吧，渡船难等。”
“好，下去我就回来。”许俊徽朝余年的方向挥手，很快离开医院。
江霰躺在病床睡不着，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的电杠。宋铁躺在他旁边的病床，呼噜打得震天响。
“着火啦。”江霰拿好腿一脚踹在宋铁屁股，宋铁诈尸般挺起来背，迷瞪着眼睛问：“霰哥，哪里着火了啊？”
江霰大口咬苹果，没好气地说：“你屁股。”
宋铁迟钝的神经终于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痛感，“霰哥，大清早的，您再多睡会儿啊。养伤，你要好好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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