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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后，康乔眼睁睁看着谢三在院子支起口大锅，先后用盆倒进颜色各异食材不明的东西，最后用沸水煮成了一坨湿乎乎的黑黄糊糊。
康乔近看一眼，胃里的早饭马上有了抗议。
东离村地广，冠男家的后院圈了片偌大的空地，后院尽头孤独地立着几间破落平房。康乔手拎着装满糊糊的桶，跟在冠男后面走进其中一间。
迎面而来的一股恶臭差点掀翻康乔，她立马秉住呼吸，扔下手里的桶，但等视线适应了屋内略暗的环境后，竟发现眼前正攒动着一排大小不一的猪脑袋，小眼冒着精光冲她直哼哼，扎成堆向她涌过来。
这是康乔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鲜活的猪。不管是昨天的驴，还是今天的猪，康乔身上好像有种莫名吸引它们的磁场。
康乔吓得后退一步，生怕它们冲破栅栏。一转身发现柯起玹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正站在门口笑得肩膀乱颤。
冠男还火上浇油：“真是神了康乔姐，它们以前是一见生人就躲，你是哪吸引它们？”
柯起玹也不忘扇风：“有些人可能会比较招动物们喜欢。”但凡见过康乔家的两只孽畜都说不出这种话。
屋里屎臭味直撞头，康乔三两步扎进院子里，在太阳底下忙换了几口气，回头白了她俩一眼：“饭吃了，猪也喂了，能出去了吗？”
康乔和柯起玹有样学样地拎着竹篮，跟着冠男往山上走。
清晨的雾气还没有散透，阳光透过细密的竹林洒下来，穿过间隙聚成束状光芒，包裹着空中细密的水汽。
冠男走在前面，一直言传身教怎么找笋，指着脚下有裂痕的地方：“像这种凸起的裂缝下面，一般都能挖到笋。”
柯起玹上手极快，收获颇丰。除此之外，还采到了不少菌子。
不知康乔是不是听了冠男的话，说是这时节的笋已经没了前几个月的鲜嫩，而且生命力正旺，会长成竹子，所以一般不会被大量挖掘。她一路上对挖笋兴致缺缺，反而不停摆弄随手捡得几只小破竹竿。
康乔借走柯起玹手上的笋刀，已臂长为尺削出合适的长度，再很自然地拎起装山货的竹篮，把自己空着的那个留给柯起玹。
冠男看着继续向前走的康乔背影，先是愣了一会，随即脑子里的八卦灵光乍现，嘴角跟着微微一笑。
从山上走到家的距离并不远，但日头已初见毒辣。
她们放下手上的东西后，转头又见康乔从谢三手上接过一团透明的线，经过两个人的一通鼓捣后，柯起玹凑近一看，惊讶道：“这是要去钓鱼？”
康乔笑了笑，不置可否。
谢三带着三个年轻人朝着村边的瓷河走去，这段路程稍远，道路又不平坦。柯起玹脚下吃力，心里不停数落康乔，说了不来偏要拉着来，这人空有一张清纯御姐脸，心里却像住着个老男人，最大的爱好竟然是钓鱼。
因为在出门前，康乔手上边做鱼竿边和她细数过往的战绩，俨然一副“垂钓老炮”。柯起玹听也听不懂，只当她是吹牛逼。
一路走下来，一个着实诡异的现象拉过了柯起玹的注意——这个村子人少的可怜，村子边缘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很多房子就那么凋零破败的空着。冠男说是越来越多的村民离开，这不可避免，因为只有切身感受过困在这里的无望，穷怕了，才会想不顾一切地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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