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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皓憋了一晚上的话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外面风莫名其妙刮了起来，来势汹汹，声势潇潇。
孟怀山看着外面阴郁的天，再看着表叔这霸道张狂的身影，咽了咽口水，突然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他竟然大言不惭地说：“可是她太爱我了啊！”
孟皓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回答，往嘴里送烟的手一顿，竟然不小心嗤笑出声：“就你？”
孟皓很少在孟怀山面前表露过多的情绪。
今天是第一次。
他虽然比孟怀山大，但大的是辈分，两人总共就差两岁，才大多少啊，基本上就是同龄人。但就因为有个辈分的限制，所以他从来没有在孟怀山面前表露太多情绪，不是觉得孟怀山不懂，而是因为他是小辈儿，没必要。
情绪这玩意儿，跟哥们儿表露正常，跟家人表露怎么着都不对味儿，更何况，他的性格粗糙、情绪激烈，好哥们儿磕磕绊绊实在不行打一架，这表叔跟表侄子怎么打？
他怎么打都是以大欺小，恃强凌弱。
真他妈……
孟皓头一次麻了，觉得人生除了无止境的操蛋还是操蛋，他用夹着烟的手挠挠鬓角，又问：“她爱你什么啊？”
语气戏谑，也透着落寞。
他是真的装不下去了，胸口堵着一口闷气，上不来下不去，憋得难受，随时随地想爆_炸。他又将衬衣扣子解了两粒，四粒扣子一开，胸肌和腹肌泛着暗光，若隐若现，这是男人看了都会羡慕的身体，孟怀山也练，但是练得远没有他这么狠。
一个对自己都这么狠的人，可想而知对其他人会是什么态度。所以，孟皓扒去了自己伪装了四年的假绅士的皮，直言不讳，问孟怀山的潜台词就是——你配么？
可孟怀山不知道这些前因后果啊，他以为表叔向着自己呢，装作感动得模样，说：“这您得问她啊，我之前跟她提过分手，她不同意，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但是吧，说实话，我也离不开她，虽然您可能觉得她粗鲁、没内涵、没修养、脾气差，但我确实还挺喜欢她的，总觉得吧，其他女人，没她这股劲儿。”
年轻、莽撞、不知天高地厚。
他们身边围绕着太多假装懂事儿的，冷不丁遇到这种小事上装疯卖傻，大事上从来不掉链子的，他们当然都喜欢了。
“……”孟皓两指夹着香烟，直到烟丝燃尽，猩红地烟头烫到手指，他才反应过来，烦躁地将烟蒂甩进烟灰缸里，骂了一句：“傻逼。”
不知道骂的自己还是孟怀山。
孟怀山这边还沉浸在自己的人设里，迫不及待地念着酸牙的台词：“表叔您不懂，这人就是有了缺点才可爱……”
但孟皓不给他机会，又点燃一支烟，一针见血：“那小乞丐是怎么回事儿？”
“……”孟怀山一哽。
他忘了自己走的是两条线的人设，眼珠子赶紧转了转：“哎呀，逢场作戏嘛。表叔，咱们这种身份的，您不是最清楚了么。”
孟皓：“……”
他闭了闭眼，把胸口这股气沉了又沉，捏着烟头直接摁灭在烟灰缸底，火星子乱溅，然后伸出手指着孟怀山说：“我只给你一个月时间，你要还不跟外面那些女的断了，我就帮你断。”
谁知，孟怀山突然急了，求孟皓：“舅舅，再多给一些时间吧。”
孟皓目光锐利，带着冰封一切的冷硬，沉声开口：“孟怀山，我说过了，人不可能什么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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