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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熙攘，陆长燃持一柄折扇撩开帘幕。
“劳驾载去明月洲。”
车夫答应一声，套了马开始赶路，人影憧憧有些吵，正中座上戴帷帽的季疏寰昏昏欲睡，靠着马车一侧小憩。陆长燃缩回车上和祝还星划拳玩，洛染自己坐在另一侧看风景。
场面总是相安无事得有些尴尬。
午前那束花下落不明。虽然洛掌门答应金华长老下山，可人却跟在旁边，脸色一直不好。明馥雨当年死不见尸，无法招魂复生，他们此番下山是要寻人为明馥雨造个可依托的身体。
然而祝还星的灵体机缘巧合与陆长燃磨合了五百年，现而今早已是盘根错节。这是陆长燃身后莫名多出个鬼魂的真正因由。
他他娘的一体双魂，日后怕是要拖着祝还星过日子了。
好在鬼修一旦修出肉身来便能脱离宿主，陆长燃还是能找道侣的。
洛染今日是白衣黛裳，罩了件很灰的褙子，旧得褪色，素得一点花纹都没有。
他特地还换了身衣服，陆长燃大为震惊，并且莫名地有些不适。
这人今天也没加冠，左侧一绺头发编了小辫，一并拿红绳一捆搭在右肩上，额前垂下两缕发丝，光风霁月的模样，清雅得像个正人君子。
然而陆长燃看出来，洛染这德行是用心拾掇出来的，看似随意，实则精致。
这其实很好笑，金华长老戴着垂纱的帷帽，其实并看不清他的衣装。陆长燃忽然觉得他这位大师兄有些可怜，狗师兄这是在自欺欺人。
然而这玩意自他睁眼以来一直穿得花枝招展，富贵极了，这会忽然装起纯来，他看得很膈应，转头出了个剪。
于是祝还星输了。
陆长燃突然觉得这小孩也不是那么讨嫌。他看见圆脸的小少年抬头，微蹙眉，杏眼委委屈屈地半阖着，起了一点心思。
“星星。”
祝还星一个激灵，神色复杂得一言难尽，向后缩了缩——午前的所闻确实吓着了他。陆长燃达到目的，倍觉舒坦，他道：“你死得好早。”
祝还星松了一口气。
“承让承让，彼此彼此。”
莫名被作弄一番，他并不开心，言语里有些嘲讽：“我观前辈灵力稀薄。哥你是死在筑基后期渡劫凝丹时罢。”，祝还星不怀好意地露出一个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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