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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茶凉，江子衿几人回到江府，进入厅堂时所有人听到声响齐齐望了过去。
薛兰见女儿和那两丫头脸色不对付，娥眉一蹙，下意识以为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嫌隙，不由疑惑地扫了江云柔一眼。
自几人进来后堂下分外安静，江夫人察觉几人各怀心事，坐在椅子上抬头问道：“怎么了？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都沉着个脸？”
随行的两名丫鬟瞳孔一缩，紧抿着嘴慌乱地互相看了眼，面露惧色，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突如其来的下跪让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江夫人瞅二人惶惶不安地攥紧裙摆，低着头却一句话不说，原本和蔼的脸色瞬间寒下来，声音随之冷了许多：“你俩这样跪着是何意？”
“母亲，”江子衿松开妹妹的手，上去扶起丫鬟轻轻摇头示意她们无需自责，转过身解释道：“不过是方才在茶楼遇到了衙门捕快，她们许是因为没见过官府的阵仗，受了点惊吓，没什么要紧事。”
身后江云柔异样地看着江子衿的背影，不明白她为什么隐瞒实情，茶楼发生这么轰动的大事迟早会传到江府，虽说江子衿并未犯事，但以江家向来明哲保身的作风，为疑犯作证、牵扯上命案，定会收到责罚。
薛兰站在女儿身边注意到她几番变幻的目光，心头疑云缓缓凝聚，听江子衿说的话，茶楼应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件，甚至惊动了官府，看这两个丫鬟兢兢战战的心虚样子，绝不会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这些时日杭州城里不太平，你们没事就好，近日无事还是待在家中莫要再出门了。”江夫人脸色稍缓，点了点头，遂使了个眼神让丫鬟退下，接着对薛兰说，“你们也是，在外多注意些。”
闻言薛兰立即推起笑容颔首答道：“多谢大嫂关心，今日之事还望大嫂认真考虑下，时辰不早了，我和云柔就不继续叨扰了。”
要谈的事已经说完了，再留下来没有什么意义，薛兰知晓自己身为客人已经寻求江夫人帮忙了，不好再以长辈的身份越俎代庖询问江子衿究竟发生何事，她们不说，自己可以回去问云柔。
正好江夫人也没打算留她们下来用午膳，将母女俩送走后挥退一干下人，左右逡巡着两姐妹。
子衿沉静淡然，平日行事得体向来令人十分放心，可亦是因其这副性子，江夫人愈渐猜不透这个大女儿心里想的什么，恍然想起，十五年匆匆而过，女儿长大了。
相比之下，最让人不能省心的子佩心思单纯，总是淘气得像个孩子，若是嫁到了夫家，不知会被……想到这江夫人无声地叹了口气，有江家依仗，倒也不会给人欺负去。
“说说吧，在茶楼，你们遇到了何事？”
江子衿眼底沉若碧水，似是在思索什么事情，江夫人见状只好看向江子佩，少女游移不定的目光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母亲，遂将在满庭芳发生的事说了出来，顺带把与林慕之相遇的经过，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全数告知。
江夫人听完后略微沉吟：“这么说来，这个林公子算是你的恩人。子衿出言作证也在情理之中，既然人不是他杀的，为何官府的人去而复返？”
这也是江子佩不能理解的地方，想来想去，忽而捕捉到什么讯息，不确定地说道：“会不会是祝家少爷说的，程家要拿他们顶罪以泄己愤？”
话音落地，江夫人深深地看了眼小女儿，这种理由也不是没可能，程家与杭州府尹走得近，近年来格外得势，江家有些产业也因此受到阻挠和打压，但拿无辜人来宣泄丧子之痛，属实有些过分。
若是如此，林慕之一行人怎甘心随捕快回衙门？不过此人最后肯为子衿她们求情，其品性也算有几分担当。
思及此，江夫人抬头发现江子衿仍在思索些什么，眉头蹙成一团，不由疑惑地唤着她的名字：“子衿，子衿？”
江子衿凝眉不答，恍若未闻，江夫人担忧地走过去伸手扶上她的手臂：“子衿？你没事吧？”
听到这四个字，江子衿如梦初醒，回过神抬眸对上江夫人饱含担忧的眼睛，轻咬下唇：“母亲。”
江夫人心疼地看着江子衿，她还是头一次看见女儿展露出这副神情，双颊泛白眼眶微红，盈盈如水的眸子里说不清是何种神情，一瞬间只觉得这双眼夹杂了太多情绪：“是身体不舒服么？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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