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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都的小茶楼,是平日里最热闹的地方,择个清闲的时候,往小楼里一坐,吃一二盏茶,听中台上的醒木一磕,便知道先生要开始说书了。
伴一两碟干香小食,茶好不好吃不打紧,先生的故事精不精彩最要紧。
譬如此时,台下打闹的人也不打闹了,私语议论的人也不出声了,都凝着神气,紧张等着先生的后话。
说书的先生折扇一收,清了把嗓,款款续道:“四大家暗营勾结、贿通国储、祸乱朝纲,那年员外郎重贿谋私之事一出,礼部尚书泄题一事当即沸沸扬扬地闹起来,金科殿元一朝从吏部高堂被蹬进了刑部大牢,偷题买题,真乃我等书生大耻!”
“四大家钱祟来往是常有的事,原想这事闹过便也罢了,他们总该收敛些,可谁知这年还没过完,那钱家小郎竟在颐花楼醉酒杀了人,庶人鄙人便罢了,可他刀了的却是新来的户部大司农的长公子!那一家的烂账是被大司农翻了个底朝天。”
“商路乱税、贿赌买位、吞残朝粮!粮马道的主意他们都敢打不说,这朝廷国纲他们竟也敢祸乱啊!四大家盘结泽都数十年,资势颇大,可这日事发,竟是一个都没有逃过!”
有人便在台下问:“那四大家便是因这贪贿倒了么?”
先生持扇摇摇头,饮茶润了润嗓,说道:“兹事体大,王上斩了他们许多手足,灭了气势,四大家便从此安定下来了。他们毕竟盘踞泽都多年,底下势力盘结,牵扯了整个泽都的走脉,不至于一夕覆灭。真正让他们倒台的,是卫氏赵氏反通储子。”
底下有人的杯盏打翻了,“啪啦”碎声后随起一阵窃语。
二楼廊边坐了位俊秀修者,身边挨着个探头听故事的小女孩,修者身着挼蓝,与小女孩的仄绿衣裳相映着,如晴日下的蓝天滴翠。
催促的声音大了,先生再开口道:“储子乃国之根本,是最不该被奸孽玷污的,颂王严禁公子与外朝亲近,可世子偏犯了这样的大忌,黜了二公子,罢了卫赵两家。各位以为这事就此息了么?非也非也,新任吏部尚书章元庚实实是个人物,拽着条野藤就给林后的污孽都揪出来了。”
四座无声,先生捋了把白须,声色俱绘:“颐花楼的前首魁娘,拎了一把告罪书,章元庚顺了这纸往上摸,朝之孽呀!贿通前朝的岂止一位二公子?受连的又岂止卫赵两家?一时间君颜盛怒,朝野大乱,一时间风云变幻……”
唏嘘声再起,二楼上的绿裳女孩趁此偏了头问:“大哥,颐花楼是上次我们见的那种往外抛花的楼吗?”
湛衣修者正吃着茶,闻此一问,咳了声,温声道:“听大事,勿拘小节。”
说书先生乍然拍了醒木,私语骤停,先生接着道:“这已是暮恒二十三年的往事,废三子,束朝野,整国纲,楚室经此一创,虽伤了基本,却总算除了腐烂,重现光亮圣堂。说来真是因缘,楚室七子生而遭弃,在泽都沦为了人人叫骂的异子,偏在这回宗室勾结中,免了一难……”
离讲台最近的儒生随声站了起来,不屑道:“免了一难?那是他低贱无道没人瞧得上他,才能在朝堂乱事里溅不着这淌臭水。”
周围有其他书生当即反驳了道:“那也是洁身自好!他虽遭弃但并未被废,还是楚朝的七公子,是涉王的接承人之一!”
儒生立马斥了这话,责道:“接承人?他可是荧惑星降世!‘荧荧火光,离离乱惑’,他是克父克朝的妖星!是祸乱天下的异子!王上不在他生时夺了他命慰天,是君上好生之德!你怎敢说他是楚朝接承人?”
书生脸色难看,显然两种念头在他心里打架,片时后才说:“即便如此,即便他不能做接承人,但他才学渊博、德满八州!若不是他,你还在家里种田,哪来的书读!”
儒生和书生争吵起来,周围人听了书生的话,一知半解,于是又去问说书先生:“怎说楚七公子‘才学渊博、德满八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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