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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城实在太落后的,小乡村的孩子没有读书的概念,大多数淘气的上学就知道玩儿,因为他们不知道要干什么,家里的地像是世代传承,除了农活,也从来没想过以后会干什么。
但也有小部分像刘少航这种家里有知识分子的小孩儿,爷爷从小教育他读书的重要性,加上他性格软,骨子里是一乖小孩儿,在老师的监督下,玩儿的时候归玩儿,读书的时候就会特别认真,也会对知识的海洋有一种新奇的向往,对于上学总是热情又积极。
明天就是开学日了,往常的开学日,学校都会要求学生早早地去升旗,升完旗之后还得放鞭炮,但去年隔壁村因为过年上坟出了一次小型火灾,学校就不给放鞭炮了,这让学校的顽皮小孩儿们些很是遗憾,学校也把开学日的报道日期推迟到了上午八点半。
明天不用早起,那今天也没想早睡。虽然前几天晚上刘少航都想着不要想和程旭闻一起上学,但真正到了开学的头一天晚上,他却难得地失眠了。
上楼的时候,奶奶叫了刘少航好几声,他心不在焉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明天上学背程爷爷送的书包吗?”关门之前奶奶扒着门框问刘少航。
刘少航刚在走神,没有反应过来,等奶奶喊了他两声,他才焉揪揪地回应,“是的,奶奶,程爷爷说书包洗过可以直接背。”
奶奶拉住门,“那好,晚上睡觉靠墙一点儿,别又滚下去了。”
“知道了,奶奶。”
奶奶又看了他一眼,刘少航拉拢着眼皮关上了门。
被人讨厌的感觉不是很好,也不是说讨厌你的人多了你就会麻木,因为这世界上还有会喜欢你的人,就算是在极少数,你都不应该对这个世界失去信心。
这是爷爷告诉自己的。
可脑袋里还是止不住去在意程旭闻白天说的话。
别人讨厌他时常不用说他就能感觉到,就算在意他也不怎么会去听。可程旭闻那么说,他就会想,自己真的那么让人讨厌吗?
他能想起和程旭闻和平相处的那几天,脑袋里闪过程旭闻唇角时不时的笑意,那好像是个错觉。
可他觉得压抑。
绕过书桌,刘少航手搭在桌子上。
天空的星星比盛夏的时候少了好多,但刘少航很喜欢这样景色,蝉鸣了整个夏天,让他觉得热闹不觉得喧嚣,他总会在心里跟着蝉一起鸣叫,把压抑很久的情绪缓缓释放出来。
过了几分钟,刘少航撑起了身子,脑袋空空地仰起脸,碰巧和人撞了视线……
天太热了程旭闻也总是睡不好,最近屋里的空调坏了,说是电压托不上,接头处给烧坏了。本来就是老玩意儿了,程爷爷一鼓作气托儿子在城里给买了新的。只是z镇太远了,连着几天都还没有运到。
程旭闻拉开窗户的时候,习惯性地往下看。也是正巧,平时从上往下看都在埋头捣鼓东西的人今天也仰起了头。
分不清是谁先拉上的窗帘,但一分钟之后,两个人都又同时看见了对方。
脚边的椅子被刘少航踢了一下,刚看见程旭闻的时候刘少航站起来了,现在整个身体崩得紧紧地,像是在听人发落。
程旭闻看他这个样子,没忍住笑了,下一秒,他看见底下的小孩儿仰着脑袋,眼睛睁得圆溜溜地问他,“旭闻大哥,你咋还没睡啊?”
笑容慢慢消失在程旭闻的唇角,他眯着眼睛“嗯”了一声。
这一声“嗯”可太不一样了,让刘少航一下子松懈了下来。
刘少航脖子因为仰着,脑袋微微后垂。程旭闻是近视是刘少航上一次送衣服的时候发现的,他平时不戴眼镜,只有写字的时候会戴。他的眼睛其实很大,又有些长,眼角微微上挑,加上严肃的表情,所以眯眼的时候才会让人心生畏惧。
戴上眼镜就好很多了,人看起来也温柔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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