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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少航知道邵蓉说的是谁。他罕见地沉着脸，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上走去。
“叫你打的水呢？”邵蓉看了一眼刘少航。
刘少航上前拉了一把奶奶，让奶奶站在了自己身后。
这两年刘少航长得太快了，一米七八的身高像当初的程旭闻一样。站在人面前或者身后，都很是显眼。
邵蓉看了他一眼之后就去哄怀里的孩子了，再之后看都没看刘少航一眼。刘少航沉默地看着她的侧脸，眼底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狠劲。
他一向倔，很有自己的底线。
在亲情关系里，奶奶就是他的底线。尽管父母再怎么对他，他也容忍不了邵蓉对奶奶不丝毫不善待。
“你刚才在对奶奶吼吗？”刘少航冷着声音问，小脸崩得铁青。
邵蓉抱着孩子转过身，“不然呢？我只是在说实话。”
“道歉！”
刘少航说得中气十足，说完的一瞬间邵蓉的脸都黑了，“你说什么？要我道歉？你什么身份？”
“航儿……”
奶奶欲打断刘少航，刘少航拦住了她，“正因为我在你这儿什么都不是，所以我要你给我奶奶道歉！”
邵蓉瞪着刘少航。
她一瞪刘少航也不甘示弱，两母子谁也不让谁，谁都说不了话。
门突然响起来的时候，谁都没有管。
“怎么了？”刘超自己推门进来，看了眼床上的邵蓉，“你惹你妈生气了？”
他背对着刘少航，连自己的母亲都没有看。
刘少航听见这句话之后猛地回了头。
刘超愣了一下，径直朝床上的人走了过去。
或许在很早之前，刘少航想象过和自己的父母相处是什么样的。但时间真的太短了，就像每一次过年，父母也是匆匆地回来匆匆地走去。
不是每一年都会回来，但每一次走，刘少航和奶奶两个人都有一种无言的默契。
太像陌生人了。
所以当他看到爸爸走过去抱起弟弟的时候，心中那种感觉又上来了——那是“落差”。
之前不明白是因为看不到，现在看到了，瞬间就明白了。
那种偏爱好像对母亲，对弟弟，唯独不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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