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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臣妾并不想健步如飞。
可主子娘娘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啥。要不得又得支撑一天。之前是腿疼脚疼,今儿是胳膊举着,哪哪都疼。
第五天四个人聪明了,花钱贿赂陈福去了,不论如何给宫里递个信,要是不能给宫里递消息,好歹跟弘瞻递个信儿吧。这里真是不能再呆着了。
陈福心里赞一声主子娘娘厉害,不说别的,只凭着不管主子过什么日子,主子娘娘都能不离不弃的劲儿,这就是一般人比不了的。干活怎么了主子娘娘年岁更大,一个人干的抵得上这四位干的。结果几个人没一个人撑的住的。
他收了钱,然后就禀报给主子了。
林雨桐心里摇头,她随时有目的的折腾,为的就是叫她们撑不住朝外求救,但是她们真要是忍下来了,那么以后她自会想办法安置。可现在这样这是彻底的把人养废了。其实三十来岁怎么了还正当年呢
只要能过宫外的日子,林雨桐真想过如果有合适的人选,至少除开刘氏之外的人还是能选择第二次人生的。结果都受不住不是说不能安排富贵的人家,这世上的富贵哪有一成不变的。将金丝雀放飞出去,有时候真不是仁慈,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残忍。因为离了鸟笼子,她们活不下去的。
满打满算干了三天,受不住了,要走弘瞻的路子求助,这正是林雨桐的目的。
把这四个人再送到弘历跟前,估计这孩子又有新的主意。
呵等的就是他的新主意。
乾隆是有新的主意,但钮钴禄氏还在原地打转,没挪动多少。
她到现在还觉得跟做梦似的。今儿起来,眼皮直跳,又叫人去请耿氏。耿氏多机灵的直接称病了。只说是受了惊,夜里噩梦连连,精神恍惚。她都这么说了,太医敢说不是吗于是太医也说受惊了,开的也是好方子,但话却是这么说的“若是心悸的厉害,便熬了浓浓的喝一碗。不过到底是药,慎用”
那隐含的意思就是要是没病,熬出味哄哄人算了,可千万别真给喝了。
去宫里探病的弘昼心知肚明,亲自把太医给送出去,再回来的时候自家那老额娘已经从床上起来,在榻上坐着了,还指挥丫头,“把果子洗了端上来。”闻着药味都苦,还是吃盘果子甜甜嘴吧。
弘昼无奈的很,自家这额娘比一般人的心都大。老太太一瞧就是长寿之相。他凑过去,“额娘,您这是赖在宫里不打算走了。连园子也不想去”
住园子当然是好了,但是太后一走,宫里岂不是更自在。再热能热到哪儿去啊
要是以往就罢了,估计这回是不行,“太后要去,您赖着合适吗”
耿氏看自家儿子,在果子没上来之前先塞了一颗话梅到嘴里,“太后才不去呢”那位可一点也不傻。打了大半辈子交道了,她太清楚对方的脾性了。
弘昼低声道“此次不同以往,如今圣驾要去园子里住,太后必是要跟着的。园子离那庄子也才大半个时辰的路额娘啊,您是知道我四哥的,他有时候这想法跟咱们不太一样。想起一出是一出。皇阿玛和嫡额娘住那种地方,太后却住在园子里享清福吗”男尊女卑,夫为妻纲,这三纲伦常岂不是要乱了。
更何况,自家那四哥只怕还有别的打算。
耿氏就道“不能叫外人知道,那当然还是越少的人去越好。”所以,你少忽悠你娘,“再说,宫里能离了太后吗”
弘昼低声道“我皇阿玛都能假死走了,还有什么不能的。别人只道太后在园子里,不见人谁也不知道不在呀对吧”
所以,人还得悄悄的给送去吗
耿氏觉得新送来的果子都不香了,“所以,额娘这消停日子过不成了,是吧”
弘昼赔笑“额娘啊,说不得去了那边,咱们母子见面说话反而是方便了。”
不为娘并不是很想跟你说啥悄悄话。就想过点消停的日子,别的啥也不图。
耿氏挣扎道“说不得先帝就拦了呢不是不想叫人知道吗能叫皇帝这么闹吗”
皇阿玛纵着他这么闹才是对的明面上当然不能承认先帝在,但该有数的人心里得有数才对。皇阿玛要真是缩在里面伺弄几亩菜地,那也不是皇阿玛了。
弘昼不说话了,只看着他额娘。耿氏便讪讪的,“知道了知道了太医的医术十分高明,我明儿一早就好还不成吗”
这就好。
耿氏决定明儿再好,因此,今儿钮钴禄太后有请的时候她还是去不了。
弘昼却起身得过去请安了,到了慈宁宫他一声声的皇额娘叫的好不亲热。
钮钴禄太后急忙问“你额娘如何了”
“受了些惊,吃两副药怕是就不碍了,明儿来给皇额娘请安。”弘昼说着便笑道,“您可还好吗莫要怕,也不要担心。皇阿玛上了年纪了,待人不似从前了”
钮钴禄声音依旧带着几分梦幻,“这几天老感觉在做梦”活了大半辈子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噩梦。
弘昼只做不知道她的意思,顺着话往下说,“是啊儿子也觉得跟做梦似的。”
这边两人正说话呢,外面禀报说是万岁爷朝这边来了,弘昼赶紧起身迎了,却没想到,除了万岁爷,后面还跟着弘瞻。
乾隆的面色不好看,带了弘瞻见了礼就起身,“额娘当日决定做的太莽撞了,几位太贵人在宫里时日久了,出宫过日子哪里能习惯”说着就看走路还带飘的弘瞻,“老六过来给他额娘求的请”
弘瞻只接到信儿,说请他进宫为他额娘求求情。但其实具体的事情却不知道。原以为是自家额娘触怒了太后,或是在宫里做了什么犯忌讳的事情。可现在听自家皇兄这个意思,是说额娘不在宫里。
不在宫里能去哪里去园子里住了那这有什么不好的
他左右看看,朝他五哥身边蹭了蹭,皇兄的话他听不懂就算了,为什么觉得太后好像不怎么高兴。
钮钴禄不是不高兴,是特别不高兴。最近,她总觉得别扭,可一时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别扭。今儿在这里一对比,她察觉了到了,这别扭来自亲儿子的称呼。以前皇帝儿子见了她都是称呼皇额娘的,就是最近,突然那个皇字就不见了,只剩下额娘两个字了。之前她还挺高兴的,儿子偶尔叫一声额娘,这也是亲近的表现。但连着这么些日子,一声皇额娘都不叫。尤其是跟弘昼和弘瞻前后脚的来,这么称呼明显的很,那一声额娘夹在其中,就显得特别的刺耳。
那一瞬间,钮钴禄太后真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一样,尤其不舒服。因着老五和老六都在,她忍着没发作。这会子听着儿子的抱怨,她还是忍了,只道“当时事情来的太突然了,额娘也没多想呀”这两天心里已经有些后悔了好像隐晦的提点儿子一句,先帝回来,你可别把戒心都给放下,皇家哪里有什么父子之情呢可这些话当着老五老六她当然不好说了,只怒道“她们也太不懂事了,就是待她们太过仁慈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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