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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听到弘旺的声音“二十一叔您那话过了啊别管怎么着,听皇上的意思。皇上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阿桂和兆惠对视一眼,受到点拨的何止他们二人呀。
傅恒肯定是跟皇帝一个态度,再加上他们二人,军权捏在手里了。背后宗室跟皇上一个态度,这也很重要,因为宗室还是掌管着很多外臣无法掌管的东西的。比如兵械厂就只在和亲王手里。
他们还没进去呢,和亲王就来了,显然是才赶回来的。见了两人点点头,也默默的等着宣召。
才站下,吴书来就亲自迎出来了,“王爷,两位将军,皇上有请。”
和亲王打头进去,进去的规矩的见礼。乾隆就问“你这灰头土脸的,刚回来”
“是”弘昼就皱眉“这回就是和敬和和婉两丫头闹出来的事。皇额娘就是太疼他们了。要是觉得麻烦,四哥您干脆把两人的职撤了就完了。疼她们怎么不是疼回头在那边给弄两个织纺便是了。”
这个亲疏远近就出来了。弘昼是和敬的亲叔叔,这些话别人不敢说,弘昼就能说。又加上和婉在里面,他说起来更理直气壮。
弘历感觉总有那么些人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在想事的,心态就不一样了。
十四就说弘昼“这要是孙嘉淦好好的说,私下里跟皇上禀报,这事不是就没了吗只要朝堂稳固,叫孩子们受受委屈也不是不行。可人家给这个机会了吗”
阿桂心说,这是拱火的。
乾隆心里恼火的正是这个,什么话不能私下说孙嘉淦这么闹,无非是觉得朕不是个仁君。他家的孙女参与了,就猜度朕之后会找他算账。可朕的心胸就这么点吗就是跟几个无知女流一般计较把朕当什么人了
猜度朕就罢了,竟然用那么一手当堂逼迫君王。更可恨的是,人人都看的懂孙嘉淦的算计,可还是有那么多得人甘愿做瞎子,反倒是以此事为契机,向他这个君王发难。
这次若是退了,那以后是不是人人都可依此行事。君王被大臣裹挟,意志由他们而定。那这到底是谁家的天下
可朝廷朝廷,朝廷从来不是皇上一个人的。
只要坐在皇位上,就少不了跟朝臣斗智斗勇。当年皇祖父除鳌拜,那是硬生生的斗倒了四大辅臣。到了皇阿玛当年,一大半的时候都在跟八爷党斗。到了他,他吸取教训,从来不将自己摆在争斗的一方。只觉得,站在高处,平衡朝局是省心省力的办法了。他一直遵循的也是这一原则。
如今,有了一个声音,那就必须有另一个声音去辖制它。
那边有来保、有刘伦、有汪由敦、有裘日修,赫尔德,这边就得有班弟、有高斌、有蒋溥想了想,汉人中有声望的,蒋溥还稍后一些,他马上提拔了刘统勋入军机,同同时,调尹继善回京。
尹继善是满人,但是在读书人中也颇有威望。
至少高位上的诸位,在一定程度上保持了平衡。而军中将领,以傅恒、兆惠阿桂为首,连同宗室站在自己身后,站在高处且看着再说。
刘统勋确实有些意外,这个旨意来的太快了。他不仅被调入军机,更重要的是,从刑部被调入吏部,出任尚书。
接到旨意之后他就看向儿子,然后冷哼了一声“你们倒是算无遗策。”
刘墉不好意思的笑笑,“儿子没这样的本事。儿子呢也是人家摆在棋盘上的棋子,还是马前卒。父亲,儿子顶多就是一个小卒子,您是车,姜还是老的辣呀”
刘统勋身子超前探探,看向儿子,“可这过了过了河的卒子顶大车,你老子还没老糊涂呢。”他又哼了一声,“说说吧,这事闹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父亲啊有些事,一旦开始了,就停不下来了。而更有些事,不达目的想停也停不下来的。就像是当年的百家与儒家,那是多少年的正与斗”
所以,朝堂之前的满汉之争,文武之争,都将被淡化。反而是新学与旧学之争。
这新学中包含儒家,却早不是儒家。说它是要恢复百家,却也不像。
这种变革,自古未有。他本身就处于迷茫之态。这是吩咐刘墉,“书院的书本,若是能抄出来,你让书童闲暇时抄一抄,每次休沐带回来,我要看看。”
“是”刘墉应着,就要告退。
刘统勋叫住他“要出门”
刘墉垂手,不言语了。
这就是默认了。刘统勋无奈的摆摆手“去吧”人家也有人家的事,好像没有要跟家里说的意思。
刘墉出门直接上了马,在书院里的,别管是多大年纪的,修的是文还是武,但马都得会骑。早些年没怎么在意的,这一年呆下来,也骑的很好。在书院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做,出门带个随从还突然有些不习惯。
他上门出城,直奔城外。外城王杰买了小院,这地方不打眼,几个人打算在这里聚一聚。
刘墉到的时候王杰正跟孙士毅说话呢,“信已经寄出去了。以前的那位的东翁虽说胆小,但却颇有些钻营之能”
王杰之前给江苏巡抚陈宏谋做幕僚,这位侥幸在江南官场清理中算是干净的挺立了过来,但也有些战战兢兢的。知道王杰如今跟天子亲近,便多有笼络。四时八节专程叫人送来礼物,都是实用的。这不刚好端午了吗送礼的人刚好在,王杰便写了一封书信过去。
正说着呢,刘墉进来了,三人拱手见礼,互通了消息。
孙士毅便道“如今要紧的不是谁赢谁输,而在以,百姓愿意信谁”
清正之名仿若孙嘉淦的保护伞,百姓信他,谁说他不好,谁便是奸臣,这就是这些会经营的忠臣直臣的可怕之处。
这是个问题。
毁了孙嘉淦的名声
这种办法最直接,而且最好操作。但是三人对视一眼,都都没有说这个法子。自古以来,清官如凤毛麟角,少之又少。为何出一个清官,便能演绎出无数的故事来呢他们当真有那么多能干吗就比如孙嘉淦,到底是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了没有要说做,只是基本做到了一个官员的本分,但百姓也愿意去赞扬他,信任他。
让百姓们对清官保持一种信仰,呵护这么一份虔诚,总比去打破它要好的多。
要不然,那真成了天下乌鸦一般黑了。打破容易,重塑难啊
三人商议此时,却不知道今儿市井多了一个小摊子。这摊子在阴凉的树下,边上是一家大碗茶的茶铺子。这摊子一铺开,桌上密密麻麻了摆了多少的木簪。木簪虽不贵重,但手艺尚可的话,十几个钱还是能卖到的。
边上的茶铺老板认识这孩子,这孩子去年考到书院去了,好久都没来摆摊了。谁知道现在却来了。他在边上跟着小子闲聊,“不是听说书院每月都有银钱补贴吗怎么还要来摆摊子”
这小子憨憨的笑“叔,钱是有的。每月十两按时给呢,书院里包吃包住的,我也没需要花销的地方。今儿过来啊,也不是卖簪子的。是一项课业得完成,得问问婶子大娘们一些话。我这也不好意思拦着婶子大娘们问话,这不,就拿了平时没事刻的簪子来。哪位大娘要是能答些话来,挑一支簪子带走便是了。不值钱,就是我自己练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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