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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劭廷神色不禁一变,像随时都会发作。
裴玄思却连瞧也没瞧,伸手将原来那盏调好的茶端了回来:“今日难得高兴,阿漓天天在家操持辛苦,刚才又忙了许久,这一盏茶便由为夫敬你。”
他说着,又拈起长木勺,在尚未消散的茶沫上勾画起来。
姜漓不知他还要让这局面僵持到什么时候,自己早已如坐针毡,恨不得现在就撒手不管。
就在愣神的当儿,裴玄思已经停下手,把茶端到了她面前。
姜漓一抬眼,就看到茶面上画得是,一对锦鲤在层层莲叶下交·尾嬉戏。
这是比喻夫妻恩爱,天长地久的东西,甚至还暗指着男女间最私密的情·事。
她只觉有团火烘在脸上,耳根子立时就红透了,那颗心却揪得难受。
假若是夫妻独处的时候,他真心实意敬这杯茶,画这图画,自己怕是早就欢喜得不知身在何处了。
可眼前这些,不过是他装腔作势摆出的样儿,为的只是跟别人虚与委蛇。
裴玄思端着那盏茶,没有放下。
这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姜漓暗吸了口气,稳住心神,双手接过来,不着痕迹地扯起唇角,语声有些发干地说了声“多谢郎君”,把瓷盏凑到唇边饮了一口。
经了风的茶沫和只余微温的茶汤灌进来,凝涩的苦味立时从舌尖弥散到口中,竟有些不堪入喉。
她勉强咽了下去,听到旁边冷森森的声音带着嘲弄道:“裴都尉与夫人琴瑟和鸣,相敬如宾,让人好生羡慕。呵,罢了,本将军还有要紧事,就不多加打扰了,等二位入京之日,我必定扫榻相迎。”
这是终于熬过去了?
姜漓想装装送行的样子,木讷讷地站起身,却发现早已人去亭空,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
她愣了愣,颓然又坐了回去,望着略显凌乱的矮桌。
那两盏几乎未动的茶摆在那里,白雪似的浮沫已经消融殆尽,露出大片大片残缺的水口。
她瞧着不舒坦,想茶倒了,洗净收好,指尖刚触到盏边,裴玄思的声音就冷冷地响起:“人都走了,还想什么呢?”
姜漓倏地转头,见他就在背后,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一下子红了眼圈:“你早就知道那姓薛的会来,对不对?你要对付他,为什么偏拿我来羞辱?”
裴玄思静静地看她吼出心里的委屈,没答话,眸光垂向她抚在手里的乌金兔毫盏。
“哟,还真跟宝贝似的。”
他唇角淡淡地扬着,忽然挥袖一拂,将那只瓷盏扫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