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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岁抱着碗的手青筋都突了出来，橙心一见哪还敢动。
“这药里有什么？”
众人皆是一愣，而后欣喜之情代替了先前的慌乱。因那话不是由其他人口中冒出，说话的人正是瑜岁。
“真乃神药啊！”姜道海兴奋地击掌。
“这药里有什么？！”瑜岁几乎是在喊了，因为刚恢复声音，听上去声嘶力竭。
“呃……”
跟进来的村民喜滋滋接过话来：“说出来仙家怕是不信，这药是用神物心肝脱水后磨成粉制作，此药能解世间百种毒，不腐不坏，这已是最后一味，是村里代代相供的圣物。”
“山中妖兽肆虐，我们全村人的命都是仙家们救的，仅以此药作为报答。”
姜道海也乐呵呵地，笑瑜岁：“你真是傻人有傻福。”
要不是已经喝得过半，此时碗中珍贵药汁已经因为那双颤抖的手而飞溅出来。
年轻的修行者捂住了眼，泪水从他掌心划落。
他的温和又满是悲伤的声音只是轻轻念了句：“怎么会有这种事……”
因大山被妖兽霍乱成了座死山，山下延续两百年的村庄也因此劫破败下去，村民收拾行囊离开了他们饱受诅咒的故乡。
道山境域内很快传颂起玄天宗人大战妖兽的美谈。
那座曾经因孕育出山神而名噪一时的大山失去了姓名，焦土之下再无生机。
一年过去，两年过去。
春风夏雨，地下水脉由山涧涌出，在被完全改变了地形的山中形成新的溪流，将那些常年萦绕在山中的飞尘压下，有光照了进来，在溪间洒了层闪亮亮的金碎。
水流冲刷开一颗小石，石下钻出小小的，只有拇指大小的小人。小人周身覆盖着蓝光，它并不怕水，在水下也一蹦一跳。
它花了点时间才爬上岸来，全身都湿透了，硬壳子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有些烦恼地挠了挠头顶尖长的鹿角。
它是山中最后一个山精。现在，它也要离开了。
小山精爬上了溪边一块滑石，小心地不让自己掉下去。
它又观察了下这块自己精心挑选的石头，觉得满意，不知是跟哪学来的——很慎重地点了点头。
小拳头攥了起来像扎马步那样横在腰侧，它像在举一个看不见的鼎，蓄力地把全身都憋成了淡淡的粉色，小拳头才千辛万苦地举过了头顶。
这样的动作它重复又重复，幽蓝的光渐渐变得耀眼，又无人知晓地暗淡。
小山精不见了。
在那块滑石下的缝隙处，小小的绿芽“嗵”地冒出了头，溪间溅出的水滴敲在它那片柔软的叶子上，滑落在石缝间清新的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