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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的前两天，胡飞赶到家。那是北方大城市下辖的普通县城。看惯大城市的胡飞下车放眼看去，满眼都是苍凉和破旧。胡飞家很普通，福利房，小两室，年代久，不宽敞。
到家第一天，胡飞在家吃了饭，然后去看望爷奶。第二天，胡爸坐下来，跟胡飞谈了一件事。
“咱们家这房子已经卖了！”胡爸爸开门见山。
胡飞吃惊，随即脸红。之前，父子二人电话沟通过，胡飞想在南都买房，问家里能支援多少，胡爸爸说全力支持。胡飞这才知道所谓全力支持就是卖掉房子。
胡飞自己存了五万块钱。同年年底，正东只存了一万多。相比而言，胡飞算是不错。
胡飞爸告诉胡飞，过完年胡飞一刻带走三十万。这个钱，在胡飞所在县城可以全款买两小套新房。
“以后我们住哪？”胡飞问。
“跟你爷爷奶奶挤一起！已经说好了，这算他们对你这个孙子终生大事的支持。但以后你回来只能打地铺或者睡沙发了！”
胡飞爷奶住的也是小两室，距离胡飞父母家骑车不超过十五分钟。那个县城从最北边到最南边，从最西边到最东边，骑车不超半小时。不过，整个县城都在四面拓展，未来发展可期。
这些决定让胡飞心里不是滋味，但又没有办法。南都的房价一天一个价，越早买越好。
“你的工作不稳定，如果不卖房买房，压力太大。如果你发展得好，赚了钱回来再给我们买这边的房也是合算！”
胡爸务实、理智。虽然他只是国家电网的一名普通技工，但他并不听当时一众专家瞎忽悠。若干年后，胡飞最早买房的房价冲上六万一平方，。
“下次你回来，直接去爷爷奶奶家。出了正月，我们就要搬家！”
“行！”
胡飞爸又说了一些卖房的经过。谈话气氛有些伤感，但又有憧憬。最后父亲交代：“紧着这些钱，算着你月收入，仔细选一套房。不要挑挑拣拣，常言道‘有毛不为秃’，先弄一套再说！”
胡飞完全赞同父亲的话。真要买房，他肯定会去找谢浩，不用他太烦神。
落实买房计划，胡飞躺在床上各种憧憬，他似乎已经看到他和米莱生活在一起，然后又生了两个孩子的画面。
无论东南西北，无论多热闹的年，本质上中国年都是按部就班走程序。胡飞家乡过年的规矩是：除夕吃团圆饭，初一拜长辈，初二拜舅舅，初三拜姑妈，初四拜丈人，初五以后随意。所以，除夕之后，每天怎么过都是安排好的，每天聚到一起的人也大同小异，每天活动内容就是吃喝玩乐。
大年初四，胡飞随父母去乡下外婆家拜年。一大群亲戚见面完饭，然后上桌打牌，胡飞也不例外。没多久手机响了，是龙华打过来的。
电话里，龙华声音很低：“哥，你在家吗？”
胡飞赶紧回答：“在啊！”
“我敲门，没有人应啊！”
胡飞紧急扯谎道：“我正在我们这儿的野生温泉泡澡呢，你过来，我们一起！”
龙华明显松气的声音，然后回答：“好！”
挂了电话，胡飞将地址和公交车线路发给龙华，然后结束牌局。
胡飞外婆家在“汤泉镇”，那里有很多野生温泉。部分人家直接有泉眼，没有这样得天独厚条件的人家，也会想办法把泉水引入室内。镇上有两家宾馆，直接建在大的泉眼上。免费的温泉也有好几处，政府出资修建顶棚，遮风避雨，只是没有淋浴设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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