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崔琬【3 / 4】

崔琬垂下了眼，指尖轻轻抚过锦盒上的迦陵描金花纹。

可是娘亲，我和您不一样，对这世间情爱，我早已不抱丝毫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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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天如墨玉，明月高悬。赵家府邸书阁内，檀香飘渺清淡。

古朴的金丝楠木书案上摆着一盏玉兰灯，灯罩中心是一颗硕大圆润的南海明珠，滢滢通透，将室内照亮得如同白昼。

坐于案后的赵烨，丰神俊朗，举世无双。灯光将他映照得愈发清俊出尘，他闲闲翻着几份文书，里面记载着那四个学生的家世背景与生平经历。

“崔琬？”他忽而轻轻开口。

候在一旁的晋臣讶然地抬起眼，只见大人正盯着文书中的某处，极其轻微地扬了扬眉。

这是赵烨第二次因为这个学生而感到意外，自己亲点的一等竟是女子，然而其文章中未见一般女子常带的脂粉气。

他翻开记有崔琬情况的文书：

崔琬，博陵崔氏之后，家中独女，年十五，未取字，小名令月。

嘉祐十九年八月十六，琬生于定州安平，崔氏一族世居于此。崔门世代耕读，以诗书传家，在地方为乡人所敬，因人丁稀薄，后继无人，遂日趋没落。

琬之父崔恂，崔氏长房长子，早年有神童之名，十岁中秀才，因其学术与官学相悖，其后三次科举不第，郁郁寡欢，誓不再考，回乡后开设璧山书院，以育学为务。琬自幼聪慧，恂对之期望颇高。

琬之母为定州范阳卢氏后裔，卢门世代以礼学为务，琬之表兄，卢家长孙卢文钦，绍治元年赐二甲进士出身，现于礼部观政。卢氏温柔知礼，好诗词佛法，擅茶道烹饪，对琬照顾入微。

……

绍治元年秋，琬年方十二，父恂因疾去世，三月后，母卢氏服毒殉情。琬遂由叔父崔郅抚养，外祖父亦对之多有照拂。

绍治二年正月，经地方保举，琬入读国子监广文馆静心堂。期间，任课诸师对之评价极高。琬为人温雅，亦与诸生相处融洽，人缘颇佳。

这个学生，偏偏夹在了正反两面之间……赵烨合上文书，对崔琬生出些兴味来。

此女既出身名门，颇有家学渊源，但门庭又趋冷落，日显颓势；虽幼年生活无忧，然少时骤失双亲；其父清高而孱弱早逝，其母温柔却刚烈殉情。

一起一落，一喜一悲，一柔一刚，这些过往经历倒解释了她文章里所流露出的性情，敏感好强，天真率性，而又执拗果敢。

她在最后一题上的回答令他印象深刻，看来，这个学生有几分慧根。

赵烨特意命人找出了那张带有崔琬字迹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