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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崔琬立即快步跟上，离他仅有半尺之距。
身前的他挡住了从西北方吹进来的风雨，她又回想起刚才那两句话，一时心跳砰砰，因先生明言的关心而受宠若惊。
两人来到前院大堂，一个老道士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大堂两侧各点有三排蜡烛，火焰正随风微微飘摇。
赵烨走至正门左侧站定，低头看向崔琬，“说说，今日想了些什么。”
抬头看着夜色中的赵烨，崔琬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浮起一句“灯下看美人”，此刻的他英俊逼人，眸光深深，竟让人难以与之对视。
她定了定神，微微转开目光，开始将自己白日里的想法一一向他道出。
赵烨的神色认真而专注，崔琬却不知怎的，竟越说越有些紧张。
她停顿了会儿，欲悄悄吸气再继续时，只听赵烨不经意说了句：“再歇口气，不着急。”声音极轻，懒洋洋的。
崔琬瞬间卡住，脸颊迅速发烫。
赵烨挑眉，“往后见了我能不再紧张时，你也就不会害怕任何人了。”
崔琬不由莞尔，原来先生也清楚他威压甚重……心情已然放松，便接着说完了余下的内容。
赵烨点评道：“前面尚可，最后一处再想想，觉着不错了便再和我说。”
崔琬乖乖点头回是。
赵烨看着她，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你要学会识人。”
她蓦地抬眼与他四目相接，只觉他眉眼乌黑疏朗，目光沉静。
“世间之人或喜怒形于色，或内敛善隐忍，有人木讷而大智若愚，也有人精明而表里相异，人既能言行一致，又可心口不一。如此，你该如何识人？”
崔琬听了有些心惊，脱口回到：“可以观之外表，听其言谈，察其行为——”她很快就停了下来，猛然发现这些答案并不符合先生所问。
“嗯，这些都是方法，是‘术’，而你要记住的是‘道’，便是心眼俱到，明白么？”
看着她的晶莹秀澈的杏眼，赵烨声音中带了一丝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温柔。
心眼俱到……崔琬垂眼细细琢磨这句话。“某子”当年也曾谈及“识人”二字，而身前的先生和书中的“某子”似乎又重合在了一起，她心里既觉奇妙，又多了几分异样。
片刻后，她不禁思索先生为何突然有此提醒。
她抬头问：“先生，是我识错人了吗？”
“你猜猜。”赵烨不意外她会有此发问。
还真说中了？她回想这一路来碰到的人，会是谁呢？
“……罗翀？”崔琬语调微微上扬，带着十二万分的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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