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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婶,顾大人现在就在越州,我们现在就过去吧。”洛城弯下腰帮林逢君搀扶着谢眉。
“你你怎么知道的?刚刚你还说不知道顾岩的下落”谢眉忽然发现了问题,指着洛城问道。
“实不相瞒,我和您儿子的纠葛还是挺深的。”洛城轻咳一声,道:“可能你也知道我是谁,我是这次朝廷派来徽州赈灾的。”
“你是越王洛城!”谢眉惊愕地看着洛城,双手不知所措地在身后摩擦。
“正是,你如果现在不相信我,也可以不跟我走。”洛城歪过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几日王爷的照拂,我是看在眼里的。”谢眉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我已是将死之人,说什么相不相信又有什么意义呢?只要现在能够见顾岩最后一面,就算是死也可以瞑目了。”
“那就请吧。”洛城没有再说什么,将谢眉扶上了马车。
根据刚才的路线,马车快速来到了顾岩藏身的地方,明目张胆地停在了正门口。
顾岩听到了动静,从屋内走了出来,警惕地盯着马车,直到洛城率先下来,才冷冷地问道:“越王还真是有本事,能够找到我这里。”
洛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环顾四周,啧啧感叹道:“堂堂顾大人竟然住在这么简陋的茅屋内,如果传出去了,应该没有人会相信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顾岩面若冰霜地问道。
“你不必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今天是我在帮你,知道吗?”洛城语重心长道,随后在顾岩不解的目光中,和林逢君一起将谢眉扶下了马车。
谢眉艰难地支撑住身子,仔细打量着顾岩的样子,连头发丝都不放过,仿佛要把他的模样刻在心里。
从前的顾岩,只能拽着她的衣摆,但是现在早已玉树临风,相比之下,她就像被砍伐过后的木桩。尽管如此,谢眉还是一眼就可以认出顾岩,就像是每一个母亲都能在众多襁褓婴儿的哭声中,一下子确认哪一个是自己孩子的。
“阿岩,是我、是阿娘啊”谢眉强忍着泪水,浑身都在颤抖,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这样一句话。
听到这句话,顾岩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许久才反应过来,轻声反复地念叨着他很久没有喊过的这个词:
“阿娘阿娘”
忽然,顾岩发现眼前这苍老的面容和记忆中的年轻女子重合在一起,他猛然抬起头,一个箭步冲到谢眉的面前,紧紧抱住他,泪水顺着脸颊流淌而下,打湿了谢眉的衣领。
“我在,阿岩别哭,都已经这么大了,怎么还能哭呢?”谢眉的泪水终于在顾岩抱住她的那一刻决堤,哽咽着说出刚才的话。
这个语气实在是太熟悉了,在漫长的时光中,顾岩曾经一次又一次地在梦中听到,却在梦醒之时才明白这终究是一个梦,儿时的阿娘此生是不会和他再次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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