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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晨诵堂前。
经过一夜暴雨的冲刷,树叶绿得发亮。石板路上积着薄薄一层水,在晨光中折射出淡淡的七彩虹。
三千弟子齐聚一堂,屏息不语。
风露仙尊坐在三尺高台上的一把太师椅中,仍以面纱遮脸。
绯雪一瘸一拐地缓缓步入堂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跪坐了整整一昼夜,她膝盖剧痛,腿脚发麻,每一步都像踩在针尖上。
神诀失灵,给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但她不能坐以待毙。
“毕竟,我还会心诀呀!”
她要以心诀驭剑,通过仙尊的考核。
然而,萌生想法容易,实际操作却很难。
怎样靠心力驱动仙剑?没有现成的答案。她必须亲自演算,摸索出对应的心诀。
——这是真正的脑力活,比背诵那几条现成的神诀要难得多。
好在这六年以来,她已扎实掌握了心力的规律,具备了编写心诀的基本能力。
在白山中,她尝试控制过无数事物:铁钉、花瓣、石块、木柴、水滴、猫毛……
万千事物靠金木水火土大致分类,又根据颜色、形状、尺寸、温度等进一步细分。
心诀便在此基础上千变万化,具有极大的灵活性。
每一个具体的事物,都对应着具体的心诀。比如,控制一根白色猫毛,和一根橘色猫毛,对应的心诀就是不同的。这种具体的调整过程,就叫做心诀的编写。
在心力的修炼过程中,背诵能力只是入门的基础,编写能力才是让心术师之间拉开差距的关键所在。
无数的心术师难以突破期颐大关,抱憾老死,大多不是因为背诵不用功,而是输在了编写心诀的过程中那繁复的万千变化上。
昨天半夜,绯雪打定主意要以心诀驭剑,便须仔细回忆那长剑的种种细节:材质、形状、长度、厚度、剑柄有无装饰……
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分毫的差异,都会引起心诀的变化。
她必须完全在脑海中还原长剑的样子,然后以此为依据,编写出对应的心诀,控制剑尖指向上、下、左、右。
对她来说,这是前所未有的艰巨挑战。而现实的压力,逼迫着她必须成功。
后半夜,就在她感到脑汁绞尽、即将油尽灯枯的时候,远处的庭门边出现了原草和苹花的身影——
“小雪!”他们一齐小声叫着,快步跑到跟前。
“今天舍监查得很严,我们好不容易才溜出来的!”苹花气喘吁吁道。
“你怎么还跪着呀?赶紧起来,坐一会儿吧!真傻……”原草连忙把绯雪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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