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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是先开了门,侧身让他进来。他却不动,只把托盘递过去,上面摆着的是一碗芋圆西米露。
他赶来前,特地向厨师请教了小女孩爱吃的甜点,最终决定了这个。
她以为他已经进去,还靠着门框看手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活着真是累,要听这些人一直叭叭说个不停。
消息是林桃发来的,直接在群里找了她的号,字里行间一股打抱不平的架势,【逼走裴颖,是为了把全校的男生收入囊中吗?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后面的话她用一个公交车的符号代替。
不知羞耻,四个字深深刺痛她,这一天无缘无故承担莫须有的流言蜚语,被划伤,还麻烦谈惟墨出面,她尽力用玩笑来麻痹自己,又是电影,又是染发,想让自己尽快脱离不快,但还是有人要穷追不舍。
她不伤心,只是气得慌,气得恨不得捶胸顿足。
眼里和着泪,机械地回到书桌前,胡乱抓一本书就要看,目光却早已失了焦距,一旁先进来,在替她收拾书本的谈惟墨察觉到异常,知道肯定是今天的事,也不多问,只蹲下身子,“叔叔肩膀借你好不好?”
江汀雨身形一顿,转身看他,狐狸眼浸了泪,更加剔透,但并没有任何动作表示。
“没事,我哭会儿就行。”最后憋出这样一句话。
“傻孩子,不是什么事哭一下就能解决的,大人不就是用来让小朋友依靠的吗?”谈惟墨轻声哄着,朝她拍拍肩膀。
原来,她真的如江容月所说地那般懂事。又有多少回她是这样一个人扛着过来的呢?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最终还是谈惟墨主动把她抱了过去,手只是拍着她肩胛骨那块,安慰道:“洗澡洗得创口贴都掉了,待会儿我去车里给你拿个新的。”
江汀雨只点点头,在他怀里停留了几秒钟,就又回到了书桌前。
谈惟墨叮嘱她吃点再写作业,便出了房间。而她翻开的语文书正好是要背诵的《赤壁赋》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不知为何她一下子就记住了,或许这正是她心里的声音。
不一会儿,谈惟墨又敲门进来,先是替她贴上创口贴,又问:“要陪着你吗?”
“不用,你这个临时监护人比我妈还要尽心,我怪不好意思的。”江汀雨拿书半遮着脸,眼睛还氤氲着水汽,微红。
“汀雨,知道我为什么愿意照顾你吗?”谈惟墨希望借此打消她的疑虑,让她全身心地信任自己,依赖自己。
知道他不是喜欢江容月后,实在想不出什么正当答案。
“因为一个肝脏。”他直接讲了出来,语气里有一种命悬一线的危机感。
“我记得妈妈确实有一段时间,总和人讲电话沟通什么移植的事,原来是为了你?”她有些吃惊,谈惟墨年纪轻轻,周正端方,没想到身体不好。
“笨!是我母亲,快别在这里乌鸦嘴了。”谈惟墨勾起手指,轻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呸呸呸,十秒内收回就不会有事。”她直接篡改了三秒定律。
轻松的对话过后,两人,一个在客厅拿着手机回复紧要的邮件,一个在房间小声背诵着课文,同样融融的灯光,映照着成熟和沉静,两张分明的侧脸。
他因一个肝脏愿意为她做到温柔备至,也愿意只因一场雨就为她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