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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苕华道：“没事。”
朱瞻基在阁内走来走去，心烦意乱。那边正殿忙成一团，乱哄哄的，夹杂着胡兰因的惨叫声。良久，正殿的声音忽小了许多。朱瞻基正自疑惑，产婆便来了，用红菱被紧紧裹着孩子，向朱瞻基下跪道：“恭喜皇爷，贺喜皇爷，皇后娘娘生了，是位小公主。母女平安。娘娘或是累了，暂时昏睡过去。”
朱瞻基听见胡兰因没事，不觉舒了一口气。听见生得又是女儿，又忍不住叹气，说道：“怎的又是女儿？”孙苕华分明听见这话，知他心里不自在，低着头一声儿不言语。
朱瞻基接过孩子来，见襁褓中的脸小小的，嘴边哈喇子不住地流，因想起一事，问：“适才为何没有哭声？”
产婆摇头，作不知状。朱瞻基忙去请女医来。女医来诊脉，又看了看女儿的舌苔，眼珠子，摸了摸脸，扑通一声跪下，浑身颤抖。
朱瞻基急了：“有什么事便说。你这么跪，是要恐吓朕？”
女医插烛也似的磕头，道：“皇爷赎罪。妾身断然不敢的。”说完，又望了望襁褓，支支吾吾道：“皇爷，小公主可能患有五软之症。”
朱瞻基一惊：“五软？”
女医点头，解释道：“医术上说：爰白降生之后，精髓不充，筋骨痿弱，肌肉虚瘦，神色昏慢，才为六淫所侵，便致头项手足身软，是名五软。”说完，又悻悻望了朱瞻基一眼道：“皇后娘娘适才大伤真气，公主有生，譬诸阴地浅土之草，虽有发生而畅茂者少。又如培植树木，动摇其根而成者鲜。婴孩怯弱不耐寒暑，纵使成人，亦多疾。”
朱瞻基不听则已，听了则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呆在那边，手都软了。口中喃喃道：“怎么会呢？”摸一摸小女儿的脸，软软的的，倒和颜在出生时一样。怎的就患了五软之症？
孙苕华一旁见了，轻唤了一声：“皇爷？”朱瞻基这才醒转过来。看见孙苕华在瞧他，遂正色。孙苕华道：“皇爷，您怎的了？”
朱瞻基低头，想了一会子，又叹气：“这孩子到底可怜。你们太医院的，必得想办法治好公主。”打发女医走，又叫奶口来：“好生下去伺候着吧。”
孙苕华敛衽道：“皇爷圣明。”说完，又劝：“皇爷不必过于哀戚。早产儿到底比十月怀胎养下来的虚弱些。宫里那样多的好太医，一点小毛病，也不怕治不好。”
“但愿如此。”
这边王瑾趁机来回话，道：“皇爷，贼人都抓到了。只不过都不肯说，大多咬舌自尽了。一个被救回，带到锦衣卫，卫卒一个不妨，那人便撞着墙死了。”
朱瞻基登时横起眉来，斥道：“怎么做事的？”
王瑾忙跪伏请罪。半晌，朱瞻基叹气道：“你起来吧。事已发生，怪你有什么用？此事一出，要怕增派皇城锦卫了。日后，断不能再有此事发生。”
王瑾唯唯。
朱瞻基让孙苕华回去休息了。到正殿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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