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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听这话，由不得心头火起，叫卞四喜到炕下，指着他责问道：“那他听你说什么女儿，南京来？你不说这话，人无冤无仇的，诬陷你？”
胡兰因低着眉道：“没有这样的事。你听风便是雨么？你怎的确认这人就是汉庶的府上人？”
朱瞻基指着卞四喜道：“哼。如何不是？朱高煦做的事，他都一清二楚，你怎的这时候还要狡辩？若这不算，他南京时予你的汗巾子，可怎么说来？你们男女共处一室半个时辰，你又怎么解释！”
胡兰因问：“他何曾予过我汗巾子？我又何时跟他独处了？”
朱瞻基举起那汗巾子，向胡兰因道：“这个你可见过？就是在你宫里寻着的。朕都打听清楚了，这是朱高煦的物什，如何在你这边？焦毓为何看见你和朱高煦来往？人证物证皆在，你还口强什么？他对你处处留心，你以为朕都不知道么？”说得纷纷恼了，把那汗巾子撂在胡兰因眼前，气得急了还吊下泪来。
胡兰因拿起细看，说道：“我没有见过这东西。我不知为何会在我这边。我和朱高煦清清白白，哪有什么盐和醋来？”
朱瞻基听这话，不由得更生气，一时难忍，朝胡兰因兜脸便是一个耳刮子，打得胡兰因偏了身，骂道：“贼妇，你为何还不认？就当是我错认了你！水性杨花，放荡不羁！”
这一巴掌，打得胡兰因登时心凉，手抓着衾枕，眼噙粉泪，叫道：“我没做过这些事，你让我认什么！我位至中宫，有什么理由再去巴结一个亲王？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呢？”
朱瞻基见胡兰因哭了，又看她瘦成这样，觉得自己做的过了。当下拉不下脸，哼了一声，拂袖而去。胡兰因登时大哭起来，又是喘又是吐。朱瞻基在外面分明听见，也不回头。
焦毓叫住朱瞻基，朱瞻基不坏好气地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焦毓忸怩半天，吐不出一字来，朱瞻基看穿她的心思，冷哼道：“近些日，便去乾清宫呆着。皇后自罚不到你。”
焦毓听了，欢天喜地地道了万福走了。这边朱瞻基穿过武道阁，王瑾跟在后头问：“万岁爷这是要去哪边？”
朱瞻基道：“西华门。”
朱高煦此刻和儿子们正拿起箸要吃饭。见朱瞻基怒气冲冲地进来，戏谑道：“怎的，皇爷跟我这个阶下囚来抢饭吃了？”
朱瞻基一哂，走过去把吃饭桌上的碟盏一推，全都打在地上，跌了个粉碎。朱高煦握紧木箸，冷笑道：“皇爷，难得见你这么大气。”
朱瞻基给王瑾递了个脸色，王瑾领着侍从，把朱高煦的家眷尽数驱到后边屋子里等候。
朱高煦重重放下筷子，也不行礼，双手环抱，意甚偃蹇，说道：“我猜，是跟皇后有关的事儿。我唱一首钗头凤，你三番五次派人来制止我，这次亲自来，看来事儿不简单。”
朱瞻基道：“你和皇后，究竟有没有过苟且之事？”
那朱高煦看朱瞻基满脸急怒，存了心要戏他一戏，因道：“怎的，疑心病发作，倒怀疑起自个老婆来了？”
朱瞻基斥道：“贼囚根子！朕问你话，你东扯西拉的躲什么话头？”
“兰因哪世里的晦气，竟然跳到你这个火坑里？成日里别人啐她，暗地里骂她，你一句话不说，为着这外面人的谣言倒狗急跳墙了，来质问我了。”
朱瞻基鼻子里冷笑了一声，从袖子中取出纱碧色的汗巾子，举着质问朱高煦道：“这是你的东西吧？”一面问，一面把那汗巾子扔到朱高煦脸上。
朱高煦接着，展开看了一番：“不错，是我的。这汗巾子可名贵的很，织这汗巾子的绣娘手艺好，不轻易与人做。我花了六十两银子才得的。在乐安时，一日起身，发现它丢了，府内都翻过来，都没找着。怎的在你手里？”
“这是朕在坤宁宫里搜到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朱高煦道：“汗巾子不是我给她的，是我丢的。至于怎么飘到坤宁宫，我不知道。这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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