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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说着，有人打着灯笼迎面而来。走近一看，却是碧梧。井梧笑道：“正提到姑姑呢，可巧就来了。”
碧梧将灯笼传给井梧，自来扶着张淑懿。张淑懿问：“可有发现么？”
“正如太后所想的那样。只是物证难找，还需费些时日，坤宁宫那边·······”
张淑懿叹：“皇帝怕是要册立焦毓为妃嫔了。不大好问。外边动作得快些，晚了就来不及了。”
碧梧听了，惊讶不已。张淑懿平淡无奇，“可还打听地什么？”
碧梧道：“皇后娘娘逊位意寖闻于外廷。孙家乘此机纠合了一批文武群臣，纷纷上表请立贵妃为皇后。”
张淑懿冷笑道：“难怪他神色仓皇。”
碧梧撤手，从袖中取出一封书来。“这是皇爷的手诏抄本。”
张淑懿接过，观其内容是：“夫妇人伦之本，恩义兼厚。方恻辞逊之诚。遽闻建立之请，岂朕心所安哉？”
碧梧在旁说道：“说来总有些矛盾。孙家在外头力赞废后，这贵妃却在里头固辞，这一家人倒是两样心了。”
张淑懿一声儿不言语。半晌，方问：“皇帝的手诏下发，外头可还有什么动静？”
碧梧道：“那孙家想来在朝内混得久了。借着太后您娘家的东风，也结识了不少人。奴在外听说贵妃哥哥常出入杨士奇等人的府邸。可不，昨日邸报上说，公侯文武群臣命妇合词启贵妃，劝其早正中宫之位。贵妃又恳辞。”
张淑懿皱眉，“贵妃哥哥出入密勿大臣的府邸？”
“正是。奴不敢欺瞒太后。”
张淑懿一声不言语。转眼便至清宁宫。里头的都人接住，张淑懿坐上榻。都人说道：“适才太后您不在，有个小宦官送了一封书来。说是命妇联名所写，望太后务必赏光拆阅。”
张淑懿听说，便命取来，展开笺纸细看。张淑懿看毕，冷笑道：“好大阵仗，后宫前朝联动，命妇也掺和进来了。”
说着便将笺纸交予碧梧。碧梧看了，低了头，半晌一声儿不言语。
张淑懿道：“孙家真是大手笔。这力赞废后的东风都刮到我这边来了。”
碧梧道：“贵妃之母素来都热心为女求后位。文皇尚在时，就多次鼓动彭城伯夫人来您这儿吹风。如今帝后不睦，贵妃手中又有太子，可不得抓紧机会好好造作一番么？坤宁自小产后便心灰意冷，与皇爷两相膈应，依奴看，再无复燃的可能了。”
张淑懿长叹一声：“罢了。这皇后之位，岂是那么容易做的。金玉其外，里头还不知多少辛酸苦楚呢。他们只是不懂。”
碧梧面色沉重，微微点头。张淑懿向碧梧道：“劳烦你立刻再出宫跑一次。只去传话，说我已知她们的意思了。舆情如此，我亦不好独逆之。长哥既立为皇太子，母凭子贵，也无不可。我定为之言于帝前。”
碧梧瞥了眼窗外的天色，道：“太后，此时宫门已落钥了。若是夜开宫门，不合规矩。”
张淑懿道：“那你明日一早再去吧。”
张淑懿命碧梧自去睡了一夜，留井梧此后。翌日一早，便洗漱出宫宣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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