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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喜不解，问：“生病还不是坏事吗？生病会难受，而且哥最怕打针输水了。”
赵云峥解释说：“偶尔发烧，其实是对身体有好处的。因为发烧的时候，人体的温度会上升，会杀死很多对身体有害的病菌。而且发烧的时候，人都要静躺休息，可以缓解连日来的劳累疲惫。”
顾长喜将信将疑，“真的吗？”
“嗯。”赵云峥很肯定地说，“你看你哥已经忙碌了一整年，他的身体知道他总是在忙，所以就勒令他停止忙碌、躺下好好休息。虽然这期间他会感觉到不舒服，但等他发过这次烧之后，他身体的免疫力就会增强，抵抗病毒侵袭的能力就会提升一个层次，以后会变得更加强壮健康。我们俩要做的，就是让他安心休息。你是你哥最在意的人，你要开心快乐，你哥哥才能安心呀。”
顾长喜点点头，“嗯，我会开心的，会让哥安心养病的。”
“那我现在去刷锅，你来帮我看看我有什么步骤做得不正确或者遗漏了，好吗？”
“好。”
两人的对话是在厨房与顾孝卧室之间的走廊上进行的，顾孝的卧室门在开着，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知道顾长生生病了，顾孝心里也很担心，但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没法去找医生，也没法去给儿子端饭倒水。他抓着身前的板凳，挪动双脚站起身，但一米的距离他都要费力地走上三分钟。他想去东屋里看看，但好不容易挪到东屋门前后却又缓慢地折返回来。两屋之间间隔得并不远，但他和顾长生之间却相隔千里。
每每回想起那段颓丧、疯魔的日子，顾孝都觉得那应该是发生在另一个人身上的事情。他就像一个旁观者，站在一旁看着那个疯癫的男人发疯、吼叫、对妻儿拳脚相向。像是一场蒙了薄纱的梦一般，看清了这个人，却记不起这个人当时的想法。
“顾叔，您要去看顾哥吗？”赵云峥和顾长喜洗刷完锅碗从厨房里出来，见到顾孝正在两屋之间的土地上颤颤巍巍地挪动着脚步，就问他。
顾孝说：“我活动活动，你洗完碗筷就去东屋里看看长生醒没醒，要是渴了饿了，你就张罗一下。”
之前许妈妈盛给顾长生的那碗稀饭，赵云峥没有倒掉，把它放在后锅的热水里温着了，要是顾长生想吃，他再拿出来加热一会儿就好。
“嗯嗯，那顾叔你慢点活动哈，这地上结了冰还是很滑的。”
赵云峥和顾长喜轻轻推开东屋的木门，缓步走进去，床上的顾长生还在睡着。可能因为高烧不舒服，所以顾长生的眉头在紧皱着，呼吸声音也有点粗。
赵云峥摸了摸他的额头，烫手，不用体温计就知道烧得不低。
顾长喜也伸手过去摸了一下，小声说：“好烫啊。”
“嗯，应该是高烧了。”
“哥现在肯定很难受。”
赵云峥轻抚她的脑袋，说：“我们来做些可以缓解他难受的事情吧。”
“好。”顾长喜点点头，“哥哥，我们怎么做？”
赵云峥拉着顾长喜的手把她带到堂屋里，“给他准备一杯热水。”
顾长生的嘴唇很干，鼻尖呼出的气息都是灼热的。
在顾长生常用的瓷钢杯里倒上开水，赵云峥又拿上洗脸盆去厨房里打了些凉水，再回堂屋里从热水壶中倒出一些热水进去，兑成温度较低的温水后，将顾长生的洗脸毛巾放进去。
在赵云峥看来，顾家四口人使用的洗漱毛巾，除了顾长喜的，其余三人的毛巾都可以用破破烂烂来形容，早就应该丢弃了。但节俭是村庄里的传统习惯，他无权置喙。他的毛巾是顾长生翻找出来的新毛巾，可以说他的这项待遇已经比顾长喜都要好了。
“长喜，你把水杯端着哈，我来端洗脸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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