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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真的，她家未免太奢侈了些，她拍拍手上的竹屑，又细细仔细下刀刻着。思量着自家阿翁贪污腐败的可能性，想着想着就笑了。
改好日期后，竹简重新动过的痕迹肉眼可见的明显，她紧拧着眉，不满意地又修修补补着。
终于在日头自雕花窗洋洋洒洒进来时，完成了。她拿起竹简愉快地塞回小布包里。
又去翻了衣服铢钱打包好个一个大包袱，她眉头展开，此时才露出了些许轻松神态。卯时她拉着陶培请安扰乱了田氏休息，这会儿估计也才醒。这般想想，她阿娘也是个心智不同与院门官妇的妙人。
陶稚的屋子案榻边便是窗，窗外是两个人高的院墙。
她把包袱往肩上一挎，颇为轻松地翻过深红色窗楞，站在墙下估了估，抬脚踩在墙面，身手矫健地翻了上去，衣袂纷飞，姿势潇洒地跃下墙头，落地。
完美。
她拍拍手上身上的灰，弯了眉眼，脸上扬起肆意的笑容，张扬又灿烂。
清风拂面，人呼吸都轻爽了几分。
她于是畅快地大笑出声来。
她少有这样笑，此刻胸腔处心“砰砰”跳动着，实在开怀。
身后这堵院墙，从幼年起她仰望，不高不矮，不偏不倚，隔断了她太多年少意气。
陶稚痛快地笑完，又把包袱掖实些挎好，准备找条道出城门。目光四处扫了下，忽而瞥见十步外有道玄色高大人影不知站了多久，跟背后同色建筑仿佛融为一体。不打眼还注意不到。
“……元弟”
那人影开口，声音有些迟疑。
这声音让陶稚仿佛迎头一棒槌，又颓然从内心深处升起了股烦腻的情绪。
没见她说话，那人就步上前来。
“元弟。”
叫魂一样地喊。陶稚眼皮聋拉下来，她很想试试田氏祖传白眼，不过还是算了。
“是我。”她嘴里蹦出字眼，“陈兄雅兴，在街上闲散赏秋吗？”
这街上泥土伴着条纹砖，麻雀屎等异物，县的百姓街道并不干净。
陈家公子从这语气里接收一股抵触的情绪，脚下一顿，又继续上前。
“是闲散但非是赏秋。”他温声答道，眼底还盛着未消散的惊艳，“两日不见了，元弟好身手。”
完全确定了，这货看完了她翻墙。
她视线不咸不淡地落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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