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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草原孤独而圣洁。
天空被黑色幕布笼罩,只有一轮银月藏在云层之中,周围云气若隐若现似是嫦娥仙子出离月宫的仙气
白音眼底划过夜空中飞速经过的流星,月光在草原上追逐着少女的脸颊,直到与少女琥珀色的眸底相触,才黯然消逝
女孩儿穿着藏蓝色的蒙古袍子,双手枕着脑后躺在地上,细碎的亚麻色头发被她细细编在帽子旁,周围满是草地混着泥土的清新味
“白音——”
“去找霍烈奶奶买几袋茶叶——”
“客人们没有茶喝了”
身后不远处传来额吉的喊声,带着母亲特有的温柔与知性
白音下意识起身,拍拍屁股坐起来
回头看去,正看见额吉穿着棕色的袍子,头发编成粗长的辫子垂在胸前一侧
额吉身后是洁白的蒙古包,木头栅栏内堆着浓烈的篝火,蒙古包上挂着的燃油灯暖黄的灯光将女人包裹在内
月光纯洁,妇人眼眸带光,温柔缱绻,她站在灯光里,一动不动
妇人眉眼精致,带着草原人民独有的深邃,她走到栅栏旁解开马缰绳,马儿通体棕红,此时鼻子打了个响,头微微往后别,似是不情愿大晚上奔波,慢慢腾腾地挪动,最后被迫摇头晃脑地抬起两条前腿,站了起来
额吉眉眼一皱,马儿便乖觉得迈开了步子,小跑到白音的身边
白音踮起脚用嫩白的手掌摸了摸马儿的头,马儿亲昵地舔了舔她的手掌心
妇人一只手还抓着缰绳,白音正欲握上那只手,突然间火光飞逝,嗜血的红色撕碎黑暗,将一切骤然搅碎
“额吉!”
唯有女孩儿手里抓住的那一片棕色衣角,像是枫叶一般缓缓飘落
她与那个妇人,咫尺天涯,阴阳两隔,不复相见
突然一场强风刮来,吹得她脸颊生疼,缓缓地,她睁开双眼,梦醒了
入眼是窗外寒凉的月,她穿着中衣缓缓坐起身,双手覆面,擦净眼泪后吸了吸鼻子
头发散落在被衾上,白音缓缓掀开被子,光脚下了地,走了几步将房门推开,顷刻间一条白涧顺着那缝隙洒满了一地
夜空漆黑一片,她粗喘着冷气,胸口不断地起伏,琥珀色的眸子怔怔望着那一闪而逝的流星
同样的夜色,同样的月
冷风长驱直入白音的胸腔,女孩儿这才打了个寒颤,回了神
那一夜像梦中一般,篝火伴着赤血殷红发出猎猎声响,冲天的大火摧毁一切,就在广袤的夜空下,白音抽出腰间的圆月弯刀杀进了人群
她家中几人世代生长在丰饶的赛罕草原,父亲有驯狼的本事,母亲更是草原上的一朵明珠,家中牛羊百头,偶尔与大商户做做生意,家庭美满,平安顺遂
仅一夜,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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