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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武侦的会客室里出来后,中原中也先是对守在外面的港|黑成员下达了几个命令,同时给尾崎红叶发去一则消息。在这之后他并没有踏上返回港口黑手党的路,反而带着魏尔伦前往了另外一个方向。
“中也?”魏尔伦跟在中原中也身后问道:“这并不是回港|黑的路吧,身为新上任的首领,你还有很多紧急的工作,如果有什么需求的话,直接安排手下的人去办不就好了吗。”
“魏尔伦,我有话要问你。”
中原中也不回头的开口道:“关于你说你六年前来找我这件事……一开始我以为,你是因为认为我和你,同为那所谓的‘人工人格’,出于找寻同类的念头来才找我的。所以在我三天前第一次见到你时,光顾着震惊于——你和兰堂还活着、‘港|黑最神秘干部’是你、以及你与我对话间的诸多信息,却并没有将你的来意放在心上……”
他的话语停顿了一下,“而我在那之后才想起,在我十六岁的时候,一个名为亚当的国际刑警曾找到我,跟我说——暗杀王魏尔伦已经到达横滨,而他的目的正是为了杀掉我——而那时的我认为这不可能发生,因为在我的认知里,魏尔伦这个人已经死了。那个机器人在跟我度过风平浪静的一个月后才离开,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
中原中也停下了脚步,他转过头。
“现在我也能确定,那时的你,绝不是为了杀我而来……既然如此,你告诉我,如果那个时候,没有太宰那家伙的插手,你会做出什么事?”
魏尔伦在他身后站定,无声的笑了笑,“为什么确定是太宰君起的作用?”
“很显然,如果那天那家伙支开我,用的不是我的身世这种我无法拒绝的理由的话,我根本不会离开他超过一个办公室的距离,更不会放任他单独出行。”中原中也紧咬着牙根,“而他很久没有过自杀这一点也麻痹了我,所以虽然那天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并没有想到,当我从那个封闭的研究所里出来时,会被部下告知他已经坠楼身亡。”
“就在那个研究所里,我想起了关于‘出生’时的记忆,遇到了在那里等待着我的你——保尔魏尔伦。你和太宰那个混蛋绝对有深远的关系,而且在他成为首领之前你们便联系上了,不然——一个神秘到连身为最高干部的我都不知姓名的,第五个干部。如果你们在这四年里联系过的话,我不可能没有察觉。”
“……不错,你所做的猜想都是对的。”
魏尔伦语气复杂,而他的视线放的很空很远,所及之处是虚无,不落实处。那是一个回忆的眼神。
“早在六年前,当我刚踏上横滨这块土地时,太宰君就找到了我的踪迹……准确的说,正是他用一些情报吸引了当时正身处欧洲的我,使得我不得不提前结束手头的事,更改原本的计划,连到达这里的时间也比我的预期时间要早得多。”
他低头看向中原中也,思忖了片刻后开口:“……而那时的我,正饱受孤独感的侵蚀,认为自己的‘生’是毫无意义的东西,并因此仇恨着几乎整个世界,决心要用自己那无意义的生,回赐给人们平等的,无意义的死……就好像只有这样,我才能接受我自己,只有在夺取了他人生命的那一刻,才能感觉自己并非与世隔绝,自己正真实的存活于世。”
魏尔伦这样说着,剖析着过去的自己,那份平静就像是在谈论一个不相干的人,“……那份孤独与愤怒驱使着我的行动,让我拒绝一切,否认一切,也看不到身边的人……所以,当我刚得知了兰波被杀死,得知了你的存在时,我便观察了你,期待着你是和我一样的,孤独的人。如果两个孤独的人在一起,那么就像两颗同样孤独,同样温度的彗星,可以彼此依靠着一起飞行一样,即使那份孤独实际上并不可能被治愈,‘家人’的存在也会让我感到宽慰。”
他的声音低沉了下去,那话语就仿佛是一声绵长的叹息。
“可是中也……你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很不一样,你还对其他人抱有信任,会因轻信他人而被哄骗,被伤害,也对自己的生活抱有一腔热忱。这样的你,简直就像一个人类一样的你,无法成为我的家人,我孤独旅途的伙伴……所以我离开了一年,去处理欧洲那边的事务。同时,也是给你一个结识新朋友的机会……而等到我重返横滨,你在这一年中建立起的新的羁绊,也将被我尽数斩断——为了让你重新体会,真切的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孤独的,为了摧毁你的心,让你感受与我相似的孤独——当时我差点就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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