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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课，赵子龙和方朝彻就出去踢球了，他俩在操场上游荡了会儿，才发现有多没劲。高一的时候班里男生多，一下课就一窝蜂地涌到操场上踢球，大家都默契地守住自己的位置，尽管玩的时间短，但每次都还是很痛快的，现在放眼望去，班上的男生数量连两位数都没有，还有几个长着统一的标准学习脸，好像那张脸就已经对外宣告了各种耗时费力的体育运动请绕道而行，这种人，方朝彻首先就想到了谢安。
赵子龙他俩拎着球默默地给别的班级踢球的大部队让了位，又站在球场边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儿，方朝彻叹了口气。
“以后咱俩还踢吗？”方朝彻语中有点愤恨，还有点不甘。
“进文科班就这样。”赵子龙笑着说了一句。
“当时怎么没想到这个。”方朝彻道，“为了踢球也得选理科。”
“这班来得确实有点不值，还偏偏碰上了韩成林那么个主儿。”赵子龙咬了咬牙，“真是他妈点儿背。”
“他怎么？厉害吗？”方朝彻问了一句。
“你不知道吗？”赵子龙反问，“他动起手来狠着呢，专打男生。”
“是吗。”方朝彻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屑还是没听入耳。
“躲远点儿吧以后，我可不想栽他手里。”赵子龙又说了一句，像是给自己一个警告。
俩人进了楼里，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方朝彻看到走廊里的纪晓楠才想起来她给自己发的短信。
赵子龙知趣地拿着球进班了，方朝彻看了一眼面带不满的纪晓楠，道了一句：“来了。”
“你就没有别的说的？”纪晓楠问。
方朝彻有点不明所以，但凭以往的路数他知道他不应该直截了当地回答一个否定句，他只得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纪晓楠眼里那点轻微的不满好像立时化成了一股委屈，她有点撒娇似的又带着些许哭腔道：“说你想我啊。”
纪晓楠的声音不大不小，路过的人一擦肩是肯定听得见的，方朝彻顿时有一种怕见人的感觉，他朝纪晓楠近了一步，低声道：“别闹了。”
“那你说。”纪晓楠此时竟又现出几分笑容，她也放低了声音，对着方朝彻柔声道：“我要听你说。”
就在方朝彻浑身的不自在不知往何处安放时，上课铃打响了。
“回吧，再联系。”方朝彻如蒙大赦一般说了一句，他轻拍了一下纪晓楠的肩，转头进了教室。
回到座位上，方朝彻才不轻不重地呼出一口气，他朝旁边看了一眼，意外地发现谢安桌上放着的教科书居然还包着书皮。
方朝彻差点惊叹地叫出声，他不可思议地瞥了瞥目不斜视的谢安，目光又落回到工工整整包着的书皮上，他看到那上面用钢笔一丝不苟地写着“历史”两个字，但右下角并没有像小学生一样再写上自己的名字作为落款，他心想，就这辨识度，即便一字不写估计也没有同款。
那俩字如果是谢安的手迹，那他写字确实算得上好看，不只是在男生堆里，这笔迹放眼全年级估计也可以作为字迹范本了，但是这包书皮是什么鬼，这货不会是有洁癖吧？他在心里揣度着。他又瞟了一眼谢安身穿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预设起了作用，即便是同样的校服，方朝彻感觉穿在谢安身上的那一套好像透着不一样的色泽，谢安的校服上衣里面好像是一件白色衬衫，领口与校服的领口整齐叠合，那白衬衫看上去好像也干净得过分。
方朝彻在心里哼了一声，这种型号的装逼者，他还真是头一次见，他此刻满心都是一言难尽之感。
可能是因为这是分班之后第一天上课，再加上大家彼此并不相熟，班上的人都显得格外乖觉。方朝彻把下巴杵在桌面上，半眯着眼看着书上那一行行因为焦距过短而显得有些模糊的字，他半听不听着前面讲台上历史老师和声细语地讲着课。
他觉得有点无聊，他坐起身朝周围看了几眼，赵子龙正低头拿着从他这里借去的文曲星玩贪吃蛇，看他那个白痴神色，应该是马上要过关了。
他又转头看了一眼谢安，他发现谢安的神情有点神奇，好像单看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看不出他是在认真听讲，还是在神游天外。他索性又往桌上一趴，可能这次动作幅度大了点儿，他不小心碰到了谢安的手肘，谢安握着笔的手不可控地在书页上偏离了方向。
“对不住。”方朝彻说了一句。
谢安没说什么，这倒无所谓，但让方朝彻有点惊讶的是，刚才在碰到谢安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谢安的身体轻微地缩了一下，随即谢安便防备十足地即刻收回了自己的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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