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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心中真正的米尔纳。
话音落了许久，裴延兀自震惊，林墨青倒是先摇头了：“你这人……好歹稍微了解一下自己都在和谁打交道吧……”
林墨青说这话时彻头彻尾就是个邻家的哥哥，无责问性质的纯教导，不是教他势利，而是教他社交上不成文的规矩和礼仪。
本该是裴绯的工作，他提点至此，好人做到底，拣了几个裴延认识的说了。
他只讲用得着的，和军事系统打交道的大集团——谁家里做医疗系统、医疗舱，是近地军第六、第八集团军的供应商；谁家里做休眠舱、太空防护服，听说和远航军的供应合同好像马上就到期了；谁的家族是瑞德远航军首席军火供应商……
林墨青脸上挂着“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有点麻木，有点想喊老天爷。裴延挺不好意思，别开视线，手在草间漫无目的地一抓，抓到了林墨青方才握过的那块扁石头。
“为啥这都能知道？查人家底了你？”裴延还是不懂。
“绝了，”林墨青翻白眼，“顺其自然知道的不行吗？”
裴延又胡乱问了几个记住了的名字，林墨青一一作答，谁是外交部长的儿子，谁家里做社交平台，谁做家居智能系统的，谁信托，谁又私募股权投资；再细究一番，你家控我家股，我家控他家股，同学关系复杂得闻所未闻。
“波伦呢？”
“父亲是瑞德银行行长。”
“范肖呢？”
“母亲是议员，父亲是航空公司董事长……你连他都不知道？”林墨青比说到自己祖父是高山时更无言以对，服了裴家姐弟形同陌路的相处模式。
“左思颐呢？”
“父母都是律师吧，她们家是普通中产。”
裴延回过神来：“你们圈子还有普通中产？”
“没几个。”林墨青直言不讳，说完嘴角一弯，“不更说明她厉害吗——还能让裴绯和范肖替她出头。”
裴延和左思颐打过的交道基本都在课上，左思颐给他的印象大致是能干，有领导欲望，也有领导者气场，说起来，她和李书馨算是同类型的女生。
“沃尔斯特呢？”
他发现林墨青还没提起他的发小。
“他们……家族基本在耶罗活动，做各类艺术品投资。”林墨青顿了顿，“早年是一级市场的大手，也在二级市场摸索，发展到现在旗下有顶级画廊也有艺术品基金，还控了几家大拍卖场，算是上下游全做通了。手腕了得。”
裴延想起林墨青说起过，休·沃尔斯特的父母是他父亲的业内好友，问：“沃尔斯特和高是艺术品生意的伙伴？”
“不算，”林墨青摇头，“高做艺术品投资基本上只收不卖，有自己的艺术馆和博物馆，说是他们的客户更贴切点——曼尔达才是高最大的生意伙伴。”
聊到这个份上，几乎随时会聊到林墨青的父母亲，但话题兜着圈子，就是不往这里拐。
裴延最终还是没按捺住好奇心，打了擦边球：“林家和高家也有生意上往来吗？”
“没什么往来——孚援早年做过艺术类期刊，会走高和沃尔斯特的资源，后来砍了。”林墨青这话说得客观又抽离，“做媒体的根扎在时尚圈，和核心艺术圈八字不合。”
裴延：“为什么？”
“因为——”林墨青话音一拖，好似斟酌了一下，又接上，“艺术品圈其实也很断层，外围和时尚圈、奢侈品圈接轨，但核心圈很排外，玩的是垄断和信息不透明，这和传媒时尚博人眼球这套恰恰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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