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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室,我收到了一封宋起的道歉信:
阿廷:
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苍白的解释,许是你见了也会生厌,就像看到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式来向你说明一切,对不起,阿廷,我错了。
那天,我出于好奇,将你的日记藏在书包里,我并没有要窥探你的秘密。我也只想留一些你的东西在身边,我很奇怪,是吗?抵不住好奇心,我摊开了他,我后悔了。我想立即将日记还回去,可我没有想到,杨仕萬上我的床睡觉。
是我粗心了,等我回到寝室,听他们口中议论你,鄙视你时,我知道一切都晚了,我伤害了那个爱我的男孩。第二天,我还没到教室,就看到你从教室冲出来,我明白我们之间都结束了,我们连同学都做不了了,我努力擦掉那些字,可是竟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只能大口喘气。
父母离异,我不怕,父亲殴打母亲,我不怕。宋起伤害了余廷,我怕了。我怕那个少年,眼上的疤在流血。
阿廷,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宋起
2015年5月1日
他的字,还是跟以前一样出色,笔力苍劲,连这道歉信都那么充满正气。五月的夜,天空深邃,月光皎洁,借一抹月光将信读完,如信中所言,过往已是在记忆翻新了一遍,从来未有过,便是错吗?答案显而易见的。事情已盖棺定论,我没来由的释然,一个月前,我输得起,一个月后的我也同样,放过他也放过自己,毕竟谁先说爱,谁就输了。
宋起与我恢复了往日看似不咸不淡的友情,结伴通行也不像以前那么多话。
“阿廷,我想跟你说个事”宋起轻声说
我停下来了脚步,在等他。
“我打算去当兵了,至少也得两年才回来”
“嘿,我下周就要走了,你笑一个,让我看看。或者说句话,我听听”宋起见我一直不回答,
他慌乱的说出可怜的乞求。
“那祝你一路平安”说完就仓皇离开的我,留下一句晦涩难懂的话。
宋起到寝室后,不愿再提起入伍的事情,我也假装不知道,该复习的复习该做作业的做作业。
他临走时,请我出去吃了顿饭,这顿饭上宾主尽欢,我们仿佛忘记了几个月的心酸,说的都是些祝福对方大好前程的话,两个从未喝过酒的人,却在今夜有不醉不归的气势,我们已经分不清谁是谁,谁的眼谁的脸。
果然宿醉的后果不堪设想,凌乱的沙发凌乱的房间凌乱的宋起凌乱的我。我只记得发烧了好几天,差点以为自己就此嗝屁了,宋起也因此推迟了入伍的日子。
彼此的第一次独处,没有争锋相对,也没有岁月静好,有的是轻生的呢喃,与小声的咆哮。
宋廷最终是要走的,这是个光荣的历程,少年挺拔的身姿,在动荡的车厢摇晃,我侧面不看,就怕泪眼难拭,惊了夏天,寒了秋天。
“阿廷,你要等我回来”宋起使劲挥动着双臂,并扯下胸前的胸花,抛向人群中的我。
伸手接住的,是承诺是期待是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