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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宋时宜问。
“你有没有去过a国最繁华的金融街，”他把目光投向远方，田野后面是层层叠叠墨绿色的丘陵，高低起伏着，分割出了天地的界限，“那里聚集着全世界最厉害的投资人和操盘手，账户上每一秒的成交额都以亿为单位计算。当财富汇聚到顶端的时候，货币就成了一种符号，一个数字。”
可与此同时，在同一座城市紧隔了几条街的角落，是充斥着饥饿、犯罪和污秽的贫民窟。叶知述在一个垃圾桶旁边碰到过一个很特别的、黑头发的小孩，他很瘦，但是眼睛却明亮得像是在发光。
大概是因为很少碰到这样好说话的人，小孩蹲在地上伸手揪住叶知述的裤脚，和他聊天。
他问叶知述怎么才能变成有钱人，如果成了有钱人，他就可以一日三餐都吃黑面包，就可以去上学了。小孩很想去上学，他问叶知述：“你长得很像老师，你会教书吗？”
在那以前，叶知述很少思考自己的生活。他学习好，是因为那对他而言很简单；他学商科，是因为要继承家里的产业。
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又好像安排好的。
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特别想做的，除了宋时宜。
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宋时宜知道了叶知述的这个想法，坐在街边的栏杆上晃着腿，吹开一个泡泡糖，半是埋怨地说：“叶知述，你好无趣。长相气质都这么像老师，你干脆教书去算了。”
他站在小孩面前想了想，然后也蹲下来，把身上的现金都塞给他，笑道：“我不知道自己适不适合教书，但说不定可以努努力，让更多人能去上学。”
在国内辽阔的土地上，大概也有很多这样想要求学却不能的小孩，无论是因为家境贫困还是陈旧观念。叶知述想，也许他可以帮帮他们。
听完，宋时宜忍不住笑起来。
她知道叶知述是这样一个人，看见流浪猫狗都想救助的、善心泛滥的人。
“其实，还有别的原因。”叶知述低头看了看宋时宜，因为站着腿酸，她干脆盘腿坐在路边，手撑在身后。
宋时宜仰起脸，刘海从光洁的额头上滑落，她好像很放松，眯着眼睛问是什么。
叶知述掐着指节，尽量平稳呼吸，问道：“我可以……重新追求你吗？”
宋时宜的表情凝固一瞬，下意识想拒绝。
但叶知述没有丝毫停顿地又开了口：“不是以高中同学或者前任的关系，我可以重新认识你吗？”
就好像宋时宜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把手伸到她面前。
借着头顶落下来的光，宋时宜清楚看见指腹上的疤痕，还有掌心微微汗湿的痕迹。
她看了很久，慢慢把重心挪到左边，抬起右手搭上叶知述的手心，然后借力站了起来。她往前一步，让叶知述走进了她的影子里。
风里飘来桂花的香气。
秋天，万物成熟收获，等待着开始新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