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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澜来到房间看着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的人，心里升起一股不安。
他顾不得满屋子让人作呕的气味，跌跌撞撞的跑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邋遢。满下巴的胡子渣，乱糟糟的，脸上还带有未干的酒渍。头发已经很长了，也没有去剪。整个人看起来非常颓废。
乐澜的目光在屋子里四处搜寻了一下，果不其然，在离床的不远处有几个空酒瓶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床上还有一个倒了的酒瓶，里面的酒还没有喝完，有不少酒都随着瓶口流了出来，撒在床上。
乐澜费力的爬上了床，他就那样坐在他爸身边，抬手摇了摇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躺着的人。
才四岁的他并不知道死亡，他只知道自己的父亲睡着了，无论他怎么叫都叫不醒。
外面的人也都走了今天，他们眼神冷漠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心里直嫌恶。
那个温柔的女人皱着眉房间里糟糕的景象，忍着心里犯呕的冲动来到床前，她伸手把小小的乐澜抱了起来。
乐澜不哭也不闹，看了一眼把自己抱起的人后眼睛又回到床上。
他指了指床上的人：“姐姐，我叫不醒爸爸。你可以帮帮我吗”
“当然可以。”女人怜爱的摸了摸乐澜的头：“你和姐姐出去好不好？这些叔叔阿姨会帮你的。”
乐澜看着床上的人，有些犹豫的点头：“好。”
后来的事乐澜有些记忆模糊了，他只知道这些叔叔婶婶们草草给他父亲办了一个葬礼，然后满脸嫌弃的带着他回了家。
从那一天开始，他变得一无所有。
他那还称得上温馨的家，还有那个不算童年的童年都在那一天彻彻底底的破碎掉了，碾为粉末，风一吹，也就散了，没了。
乐澜的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只是这笑却让人觉得苦涩，它包含了太多东西。
他抬起手臂覆在自己的眼睛上，声音很轻很轻：“师兄，很糟糕吧。”
不知道是因为房间里开得过于大暖气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迟暮只觉得胸腔里闷得慌，连带着心脏都揪着疼。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乐澜，也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懊悔。
最后他轻声对着乐澜，说出了最苍白无用的三个字：“对不起。”
乐澜没有做声，就那样仰躺着一动不动的好像睡着了。
外面又下起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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