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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三五日,实在没什么好玩的,福掌事推荐我上梨皎园听曲儿,说得极好极好,快要比唱的都好听了,我瞧得出他些个意思,寻思与人行个方便也无甚要紧,于是借坡下驴道:
“正好近日我也有此雅兴,便前去一赏罢,你若有什么要紧事便去,留两个人在我身边即可,我素爱此道,便在那园内坐席上听一天半天也未够,不必急着来寻我。”
福掌事听出弦外之意,千恩万谢地离去了。
我便在两个小厮的护行下,入了梨皎园楼上雅间,沏一壶茶,风景独好地听戏赏曲。
因着位子隐蔽,几株富贵竹遮掩得七七八八,我也不戴那劳什子破斗笠,惬意地磕起瓜子来。
戏台上演的这一出叫“桃花扇”,扮李香君的旦角正咿咿呀呀婉转唱着词儿:“楼台花颤,帘栊风抖,倚着雄姿英秀。春情无限,金钗肯与梳头。闲花添艳,野草生香,消得夫人做。今宵灯影纱红透,见惯司空也应羞,破题儿真难就。”
桃花扇中,这《眠香》一折《梁州序》用词极浓艳,唱得人如痴如醉。
正讲的是复社名士侯朝宗与名妓李香君定情于秦淮媚香楼。香君“梳栊”之夜,宾客盈门,侯生诗赠香君一面白扇定情,以示永结鸳盟。
是时,阉党阮大铖为笼络侯生,托送丰厚贺礼,香君识出他的用心,遂劝服侯生严词拒绝贺礼,阮恼羞成怒之下,转而投靠权臣诬陷侯生参与谋反,下令逮捕侯生,侯生无奈逃匿,远走他乡,逮侯不成,阮大铖遂又转而逼迫香君改嫁与漕抚田仰,香君誓死不从,以头撞墙明志,乃至血溅诗扇,情急之下,香君假母贞娘乔装替嫁,以成香君之志,香君额上鲜血飞溅到扇子上,落下了点点斑斑红痕。
才子佳人,天各一方。后杨龙友以侯生诗扇,香君之血,引形绘神,遂画就桃花,名曰桃花扇。
在【离亭宴带歇指煞】中,老艺人放声悲歌,声声泣血:
“俺曾见,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过风流觉,把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一曲听罢,余音缭绕,已是尝尽乱世悲欢。诸般前尘往事,不过过耳云烟,而这出戏,我于飘渺中挣醒,惊然自觉,竟已是听过了的。
“赏。”
我身上的银钱是或之给的,不多也不少,三十两,都被我一次托小厮送了出去。
不多时,雅间的帘子被人撩起,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弯身在外头拘了一礼,一出声嗓音洪亮:
“小老儿代咱戏班子多谢公子厚赏。”
“班主不必多礼,这出戏唱得好,理应得此。”我温言道。
他一抬头看见我,倏地放大了瞳孔,似是欢喜,又像是不信,往跟前跌蹭了一步,连连颤声道:“你…你可是小桃芝的家中亲眷?有人道她没死,就住在这席城,我还不敢信呢!”
小桃芝?家中亲眷?我不动声色地看了两个坚守在我身边的小厮一眼,他们面上微露警惕,越发盯得狠。
“班主看错了,天色已晚,我们回去吧。”我戴上斗笠,作不小心状扫落桌上器具,惹得动静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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