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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除了昨天早上和中午各见过一面，夫君一直未曾回府。”
“这可真是……”太好了。王灵姝压抑着自己心里的喜色，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对了下眼神后，装出一副心疼的样子，“可怜你刚刚嫁过来，就要自己一个人守着这偌大的府邸。我看不如这样，让若兰过来陪你一段时间，给你解解闷。也省得你一个人胡思乱想。”
封茗玥心里冷笑，她要是真来了，自己才要胡思乱想吧。
“是啊，表嫂，让我来陪你吧。我一见表嫂就觉得特别亲切。”齐若兰柔柔地笑道。
封茗玥看向另外姐妹三人，见这三人脸上多少都有些错愕的神色，便知她们对此并不知情。就不知那位姨丈是不是因为知道妻子女儿要做的事情，羞于露面。
“这怎么使得，若兰表妹还没有成亲，住在表哥的府里，万一被人传出来闲话，可就是罪过了。不知若兰妹妹可定亲了，定的是哪家人家？”封茗玥转向齐若兰。
不问这个还好，这么一问，齐若兰立刻眼眶泛红，捏着帕子哀哀戚戚地沾着眼角。
“怎么，是有了变故？”
“唉，外甥媳妇你有所不知，”王灵姝长叹一声，封茗玥却差点没反应过来这句外甥媳妇是在说她。
“我们若兰着实是命苦，本来早早地就定了亲，就等着及笄后过聘礼，然后定日子成亲。可是谁曾想，若兰刚刚及笄，那公子的母亲便去了，公子一片孝心，坚持要服满三年丧期。我当时想着也没什么，正好还能多留若兰两年，省得那么小就嫁人我还舍不得。”
“可谁曾想，眼看着斩衰要过了，他外祖父又去了，外祖母受不住打击也跟着一病不起，看情况也就是熬光景。万一要是真没了，又得耽误两年。那公子等得起，我们若兰等不起啊，索性对方也知趣，直接上门退了亲，眼下我们若兰是真正的自由之身。”
她这么一说，齐若兰哭得更加厉害。
封茗玥眉头微皱，按说遇上这样的事情，对谁都是打击。也不怪齐若兰提起这个哭哭哭啼啼，但这不是来给她添堵的理由。
她才刚成亲，甚至还没回门呢，就唱这么一出，真是把她当成泥捏的了。
不，她们甚至想得可能更多。嫡亲的表妹，怎么能做妾呢，做个平妻吧。到那时，两头都是妻，齐若兰又是表妹，表妹后面还有个亲姨母，日后这府里谁说得算还不一定呢。
封茗玥心里腻味至极，这秦子仪的亲戚一个赛一个的奇葩，就算她们有这个心思，至少也要过个一年半载的再提出来，哪里有成亲第二日就送人上门的。
“若兰妹妹当真是命苦，这世道对女子不公，现在恐怕已经有了传言，说若兰妹妹不详，就因为和她定了亲，那公子家才接二连三的死人。想必也因为这个，即便那公子退了亲，也没有人前来提亲吧。”
王灵姝和齐若兰脸色全都一僵，有些不满封茗玥说话难听，但又无从反驳。
封茗玥冷笑，不就是恶心人么，谁还不会似的。
“不过，正因为如此，若兰妹妹才应该更加小心才对。万一留在我这里传出了什么风言风语，岂不是耽误若兰妹妹一辈子。”
“茗玥多虑了，我家若兰与子仪也是从小一起长大，这亲戚之间的正常走动，能传出什么闲话来。再者这府里面，无论是人还是地方，若兰都比你熟悉得多，你刚刚嫁过来，让她多陪陪你，也好尽快熟悉不是？”王灵姝笑道。
“是啊，这府邸我自小就来玩，各个院子都是跑遍的。还有几处特别的地方，要是没人带着，你肯定找不到。”齐若兰立刻接话，甚至带了点洋洋自得的意思。
“咳咳，”二表姐齐韵兰看情况不对，赶忙打断，“要说解闷，总是逛府邸有什么意思，还是听戏最能解闷。京城里最近来了一个昆曲班子，在吉祥街那边搭台子呢，而且每逢三七，只接待女客，到时咱们不妨一起去听听。”
封茗玥对她笑笑，“二表姐说的这个倒是有趣。”
“韵兰你也有三四个月的身子了，今儿回去就给我好好养胎，赶紧生了儿子是正经。”王灵姝瞪了二女儿一眼，转过头又对封茗玥说道：“我一见你，就觉得你们封家果然会养女儿，这通身的气派，一见就是书香门第里出来的。让若兰过来陪你，说不定也能学学你的气派。”
封茗玥连气都懒得生，对于真正不要脸的人，越是生气就越是如了对方的意。
“若兰妹妹已经是万里挑一，哪里还用得着来学我。眼看着天气越来越暖和，这京城里的赏花宴也会一个接一个地办起来，到时若兰妹妹怕是要忙得脚不沾地。”
“那些花宴不过是附庸风雅，有什么好参加的。”王灵姝一副不屑的表情，“眼看着子仪还要一日接一日地忙下去，你一个人在府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让若兰来陪你，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可是，这表妹住进了表哥的府里，万一传出什么风声，让我怎么对夫君交待？我总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就置妹妹名声于不顾。到那时，怕是夫君也不会原谅我。”封茗玥仍是摇头，反正说破大天来，她也是一句“不能不顾名声”。
既要好处又要脸面，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
王灵姝暗暗咬牙，来之前她没想过封茗玥竟然如此油盐不进。
“其实我也是想换个地方散散心。”齐若兰柔柔地说道，“我在家里时，总是能想到这几年的刚刚盼到头就又传来坏消息的日子。每每想到，就觉得人生无望，若是换个地方，说不定还能轻松一些。”
这话让封茗玥有些恻隐，按说这种事情谁都不愿意碰上，碰上了也不是她的错。但总不能她受了苦，就要来抢别人的男人。
想抢也行，早干什么去了。
“若兰妹妹想要散心，我是支持的。只是这府里毕竟还有男人，你本就是大龄未嫁，若是在我这儿住下，万一真有什么闲话传出来，你要如何面对？”
“表嫂……”
“别说了，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你虽然比我大一岁，但到底是未成过亲，不懂得这世间的人心险恶。”封茗玥说完，还叹了一口气，似乎在为齐若兰的天真感到费解。
齐若兰这下也吃了瘪，不由看向自己母亲。
“咳咳，外甥媳妇啊，这府里的事情，也不只你一个人说得算，要不问问子仪？”
封茗玥放下茶杯，冷下脸色，犀利的目光直视王灵姝，“姨母是一定要若兰在府里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