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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沉默片刻，叹息道：“是啊，皇上也不顾及如今春寒料峭……”
“哼。”淮南王哼笑一声，又忍不住咳嗽了几下，“他巴不得我冻死在半道上，好解决多年心病——他哪里是想破什么杀人案，他想用我的命勾出后面的——”
“他想用你钓出后面的大鱼呢，明之兄。”
房门忽然被人推开，来人极其没礼貌地往进走，绕过屏风掀开层层纱帘就进了内室，淮南王倒也不反感，只是翻了个白眼，往里一躺，接话：“我何尝不知？这老东西残暴阴毒，心思比谁都重，他想干什么，不用他开口，我比他更清楚。”
他冷笑一声：“出远门的车马我前日就已经着人备下了。”
“不愧是王爷。”来人笑得明朗。
小厮显然也见怪不怪了，见了此人反而笑起来：“楚先生怎么来了？怎么今日不去翰林院？我们王爷前日还说你是被新婚缠住了魂儿。”
“我闲人一个还不是想去就去想不去也没人找我——呸！季澈！你可少来，我那小娘子你可见过的，泼辣成性，缠我？不揍我就算不错。”
“呵，活该。”淮南王懒得搭理。
“你又没娶妻，说我作甚，有能耐你也娶一个王妃回来……诶，说真的，这趟下江南，说不定能给你找个水灵灵的江南小美人儿……”
“是，美人儿是不缺。”季澈突然打断他，森森一笑，看得人不由得打个冷颤。
“此话怎讲？”
季澈熟练地拿过放在一旁的圣旨，敲了敲那纸筒，那纸筒中竟掉下一张折好的字条。
楚祁看得目瞪口呆。
“嚯，怎么，皇帝有密旨？”
季澈懒懒地点头，也不避讳，拆开便看。
“江南一带近日传出前朝复辟流言，代朕查清此事，尤其‘前朝太后安黎’逃出生天一事，慎重。”
季澈嘴角残忍地勾了勾，手掌一张，那手心的纸张竟自燃起来，一瞬的火光映照在他面容上，让他美得有些凄艳。
“……老东西，真当我就是你的棋了？”
他把灰烬丢在地上，疲惫地闭上眼睛，捏了捏高挺的鼻梁，躺在枕头上。
“都下去吧，下去准备东西，三日后启程江南。楚祁也去，此行危险，别带家眷。”
“是。”小厮和楚祁对视一眼，同时退出房内。
房门合上，季澈又睁开眼。
前朝小太后……当年艳冠京华的牡丹神女，如若她真的活着，带来的恐怕就不是什么“下凡神女”，而是腥风血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