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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这个人，”秋泓先开口，“你怎么什么都要跟着小姐？”
安黎拦了一下她，摇摇头，转身看着季澈拉着自己披帛的手，顺着他的手臂一直看到他脸上，略微探究的眼神：“你去鬼市做什么？是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吗？”
季澈：“我……来的时候有一位朋友，可在苏阳湖上被人追杀之时失散了，我想他有可能在鬼市上出现……”
“什么样的朋友，或许我能帮你找一找。”安黎道。
“哦，我已故的父母原是江南的商人，”季澈随口编，神情却落寞下来，人还在病中，形容更添可怜，“他们跑商时从南疆救了一个孤儿，说是给我做伴读小厮，从小便跟着我，可如今……”
安黎和秋泓相视一眼，若是在苏阳湖失散，倒是很有可能就在鬼市。
那一带人牙子猖獗，为首的就是鬼市的老大，做的就是刀口舔血的人命生意，江湖人称“豹鬼”，是个彻头彻尾的土匪，明一盟在江南多年发展，直至如今的势力，和这鬼市却也只能是合作关系。
人如果真被鬼市的人牙子抓去了，结局无非两种，要么就是卖掉为人折磨，要么就是因为不听话被随便杀了。
安黎思忖片刻，忽而问道：“那他，长相如何？”
季澈：“哦，浓眉大眼，有几分南疆人的相貌，个子却不高，其他倒也没什么特别。”
“小姐是问你长相好不好。”秋泓上前一步，用托盘打了一下他抓着安黎大袖的手背。
安黎点点头，“这样看来，还活着的可能性比较大。你伤成这样，就不用跟去了，我帮你寻回就是了。”
季澈见她要走，又一次抓住她的衣服：“不我……”
秋泓看着他的爪子脸色很黑。
“可我也想去……”他低声补全后面的话，忍着病痛看着安黎。
安黎无奈，总觉得这人像是个大型动物，撒娇卖惨样样都行，让人总想拍拍他的脑袋。
她只得道：“好好，一起去。你先休息，都已经快天亮了，就别再胡闹了。”安黎忍住了伸手拍他发顶的动作，扶他躺下，又伸手给他盖上被子，见他还直勾勾看着自己，又嗔他一眼，哄：“快闭眼睡觉。”
季澈应声闭上眼，却有点不自在。
全京城都知道淮南王性情古怪，孱弱无能，坊间还流传他偏执暴虐有虐杀的癖好，家中连多余一个的仆人都没有，更何况女人。
季澈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扶着躺下照顾，还像哄孩子一样哄着，想来这顾梨儿真把自己是当了流落江南的可怜孤儿。
但那种被人照顾的不自在很快也就被疼痛掩过了，伤口被草药镇着的隐痛让他一躺下就神智模糊，尤其不知是不是受伤失血的原因，那让他暂保正常的灵药似乎失效了，季澈头疼欲裂，没等安黎离开屋子，便已经闷咳一声，胸腔内火烧似的疼着，人已然沉入了半梦半昏之间。
秋泓扶着安黎出了厢房，安黎又安排刘师爷记得给他屋中放茶水，他要是起来便能自己喝到。
直到刘师爷走了，秋泓才在空无一人的回廊上跟着安黎低声喃喃：“我可从没见过小姐照顾谁，那人究竟有什么好的，油嘴滑舌，我看他说的身世都不一定是真的，说不定是江南什么楼里惯会撒谎哄人的小倌。”
“别这么说。”安黎笑，“他在身世上肯定是撒了谎没错，但他应当不会是你说的那样。”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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