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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程思手里拿着那张自己精心准备的申请书走出赵如菲办公室的时候，她的脑袋还是懵懵的：不是说退出项目的事吗？怎么就周一要去北鹏报道了呢？
她不理解公司的安排，也不想接受这个任命，最后手里拿着那张申请书就那么不管不顾地敲开了章毅的办公室门。
不管纪总跟赵如菲有怎样边缘性的想法，她始终觉得章主管不是那样的人。
他在她心中始终是第一天给人的感觉：温柔、绅士，还有那天在车上，他对她说“你慢慢整理，我把车开慢点”，她不相信这样的人会做出出卖员工色相这种事。
章毅很认真也很耐心地看完了程思那封申请书，他没有多说什么，只站起来带着程思坐到另一边的沙发那里，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最后缓缓地说：“你是不是认为公司这样安排是存了另外一番不可为外人道的目的？”
程思抬头直视章毅的眼睛，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但眼神是直接而无畏的。
“我没有办法揣摩纪总的想法，但在我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听从上司安排的结果。”
她看着对面男人的眼睛，有一瞬间好像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了无奈的意味。
“但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个社会本来就是复杂的，职场更是。在你还没有能力与其他比你更强的力量抗衡的时候，你只能两相权衡，选择对你更重要的，舍弃暂时可以放在一边的。等到哪天变得足够强大，你就能随心所欲地去对任何你不喜欢的人事说‘不’了。
但现在，留在鼎石，接受公司的安排去北鹏报道，在承受你内心里担心的那些或许不存在的事的情况下；或者离开鼎石，辞职去新的公司，但那些灰色的事情还会不会有，谁也不敢保证。
这两条路你自己选。
我只能告诉你，盛总虽然看起来并不好相与，但把北鹏做得那么大，虽然有一部分是吃了自己爹的福利，但他在某些方面还是很有能力的，不然也不会让手下那么多人心甘情愿跟着他。你去到那里，如果认真学习，肯定会比在在鼎石成长得快。
至于你预设的那些不好的事情，或许根本没有你想得那么坏呢？就算真得有，在你已经闻到了危险气味的前提下，我相信你会保护好自己，也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当然如果真得有自己无法解决的困难，欢迎你随时过来找我。
别的或许不行，但给你出出注意还是可以的。我也绝不会让自己手下的人真受到其他公司的欺负。这个社会毕竟还是法治社会。”
章毅那一番话完全出乎程思的预料。
她原本以为就算他跟赵如菲不同，不会只对她表达强硬的要求，但应该也不可能说出上面那一番话。
尽管那番话里并不全是动人的话术，甚至某些部分听起来让人觉得莫名的伤心，但仔细想想，好像每一句都很在理。
她突然为章毅并没有完全打破他在自己心里的形象而感到庆幸，这是不是意味着职场也并不总是黑暗的，或许那个盛一程也没有她想得那么坏呢？
继抢占车位、餐厅顶嘴、答疑会叫板事件之后，他不也只是在嘴头上向自己讨了几次便宜吗？既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惩罚她，也没有因为这些事情牵连到鼎石。
还有关于自己跟李先勇的关系问题，他答应她不多嘴，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是信守承诺的。
那天在北鹏35楼，他好像有意无意还把她从宁经理那个风波当中解救出来了，最后甚至还开车送她回家。后来自己闹出那么一番大动静，他不也没追究自己的责任吗？也不知道那天他的车子有没有被刮坏。
开标会前一天的答谢宴上，尽管一开始关于敬酒的事情，他故意刁难了几句，但也没说什么严重的话，后来是自己冲动、不理智才一口干了那杯酒，最后他还给自己送了醒酒药。
那个人除了男女私人关系上有一些作风方面的问题，其他好像也没犯十恶不赦的大错。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怕他呢？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对自己有不可告人的歪心思，只要她不愿意，他还能强迫人吗？不说当今这个法制社会绝不允许那样的行为存在，就算他有那些想法，程思都觉得那只是他一时兴起弄着玩的，绝不可能坚持多久。
想到这里，她再一次回味了一遍刚刚章毅说的话，在心里两相权衡了一下，最后说道：“谢谢章主管今天的教导，我明白了，您放心，周一我会去北鹏报道，今后也会更加努力工作。”
“除了努力工作，也要保护好自己。”
“嗯，我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