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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宴气结,在郗粲头上作威作福、一逞口舌之快的心情一时迫切到分不清东南西北,状似颇为怀念地说道:“天下读书人皆是一家,江兄既是郗大人的朋友,便也是王宴的朋友,若真论起辈分年纪,郗大人也得唤我一声大哥,只这些年大家隔得远了些,此番相见,一口一个王大人,有些生分了。”
韩庆不似郗粲这般喜怒不形于色,肉眼可见的愠怒在众人眼里一览无遗。只这被占了便宜的郗粲仍旧不温不火、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宴:“可惜我们郗家这辈没个姐姐妹妹,不然像王兄这般顶天立地的男子,就算娶亲生子了,背负着天下的骂名,为了家中姐妹的终身幸福,我也是要腆着脸,勉力强求一番这般万中无一的好夫婿。”
王宴霎时脸上一片死白,像是被人捉住了命门,一言不发地端起茶杯以作掩饰。江愔暗暗眯起了眼睛,默不作声看这两人往来的打机锋,心中暗自发笑,真切地体会到想从郗粲嘴下占点便宜着实不易,不免又对执着努力的王宴多了几分敬佩,只为了收拾残局,仍得装作浑然不觉,一脸关切地问道:“小可昨日便在客栈听说,近来胡汉市上羯胡骚动不断,可这羯胡在豫州边境也与我朝相安无事多年了,此番如此举动,着实令人不解。”
郗粲既已入城,这城中之事便也瞒不下去,好在如今火还没烧到自己身上,郗粲这般急于求成,倒是正好为自己所用。思及此,王宴心情也明朗了几分。
僚属得到示意后,便主动起身回道:“二位有所不知,此事并非一夕之祸,但若说其中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却也算不上,我们也是摸不着头脑。”
“起初只是市上常有的小打小闹。前一天羯胡商人说汉人故意把价格压地这么低,害他们赚不了钱,隔天汉人就说羯胡卖的东西根本用不了。双方有些争吵、推攘,这本也是常事。羯胡人本就性格火爆,又是买卖上的事,官府也不便插手,以往有赖商会出面调停,无非是利字当头,相互退一步,便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我们本以为,这次也一样。可谁知,连着过了十几天,双方都还是一样争吵不休,一开始,路会长还能劝解几分,到后来双方开始动手、动刀,瞧着这像是愈演愈烈,官府也加强巡逻,将动起手来的羯胡与汉人都强行驱散分开。如此这般,也是消停了一些,可事情并没有就此打住。到后来胡汉两边的敌对越来越严重,竟连带着平民百姓之间都互相敌视,一言不合便要动刀子,死伤都有。今日,竟也祸及了路会长,唉!”
王宴抿口茶润了润嗓子,接过话头:“羯胡自来野性难驯,如今虽是加紧了人手巡逻戒备,终究是杯水车薪。”
郗粲沉吟片刻,问道:“羯胡那边可有带头闹事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发生冲突的地方并不集中在一处,城南城北都有,每次闹事的人也不是同一拨,现下确实没有发现所谓的带头之人。”王宴回道。
一旁沉默许久的江愔突然问道:“近来豫州地界可有眼生的胡人活跃?”
王宴迟疑道:“江公子的意思是——”
“他的意思是,会不会是匈奴人、鲜卑人在煽风点火,坐收渔翁之利。”
“这几年,羯胡一向与我朝互不相犯,羯胡族内如今是石王主政。他所图的不仅仅这江表之地,更是北方广阔的中州大地。如今他已发兵北上,若此时故生事端,难免会遭到两头夹击,实乃下策。若这冲突只是小打小闹,便也掀不起什么波浪。可依王兄所言,这场祸事已经有多人死在我朝境内,羯胡人又自来心狠手辣,届时即便石王不欲在此时撕破脸皮,形势所逼,也必要我朝给个交代。战事一起,从中获利的又会是谁呢?”郗粲忍不住看了江愔一眼,这人聊起军国大事,倒是确有几分样子。
王宴闻言忙吩咐幕僚:“既如此,明日便派军士带着籍册,去胡汉市上一一对照盘查。戍城的将士这几日也得加强对通关文牒的盘查。”
郗粲看了王宴一眼,犹豫片刻也吩咐道:“把这段时间以来,死伤的羯胡、汉人都登记造册,了解下家世经历,呈一份名单给我。不知王大人这边可有什么收获?”
王宴刚得到派去路府衙役的回话,闻言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郗大人既去了路府,可有什么收获?”
郗粲毫无诚意地奉承道:“王大人为路老爷如此奔波,郗某闲人一个,看着也是于心不忍,便多管了几分闲事,但这份情,仍记在王大人名下,路老爷九泉之下,定会时时感念你这父母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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