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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粲意味深长道:“若陛下想改变如今受人掣肘的被动局面,联合这建康之外的势力,方是上策。”
这番话语若是让郗郁听到,又要胆战心惊地斥一声僭越。可郗粲知道,皇帝年纪虽小,却早早生了一副反骨。昔时在后宫,虽是养在靳后膝下,却也是将自己的后颈时刻暴露给最致命的敌人。便是这便宜皇位,也是被架上去的。生母多年来忍气吞声,如今贵为天子,也要时刻作出一副孝顺儿子唯母是从的乖觉。他能忍一年两年三年,难道还能忍一辈子么?
小皇帝听懂了这言外之意。老师说的不错,若说这满朝文武之中,还有谁能与靳王之流分庭抗礼,便只有荆州的江氏。江氏入不得建康,靳王手中无兵权,两相牵制,方为帝王之术。
小皇帝转而道:“江氏如今按兵不动,不知是何用意?”
郗粲道:“臣虽不知是何用意,但无论江氏是否拥兵自重,羯胡出兵,荆州必不能幸免,江氏如今不过是在赌,赌谁先沉不住气。咱们只管听他提条件便是。”
小皇帝顿觉醍醐灌顶,下一秒却露出迟疑的神色:“日前,内阁派王宴调了一支千人的禁卫军,取道豫州传旨荆州,至今未归。”
禁卫军乃建康的最后屏障,是以并不经过京府兵调配。内阁这番手笔出自何人之手,不难猜出。所图无非是彻底给江氏扣上不臣忤逆的帽子。
可,以郗粲对王宴的了解,若只是单纯传旨,何须千人同行,更何况他至今未归,未尝不是存了引兵开战的心思。如此,荆州军若是见死不救,岂不坐实了这些流言?
在外随侍的公公突然脚步急促地进入内室,递上一封谍报,瞥了一眼郗粲道:“陛下,这是刚送来的荆州方面军报,王公几位还在大殿等候陛下,速速前去议事。”
小皇帝脸色凝重地展开谍报,一目十行地看完后又忙递给郗粲,吩咐道:“你去告诉王公,朕稍后便去。”
内侍应声而去。
郗粲心下一沉,果然。王宴按捺不住,竟擅自开了城门,带着不过千人的禁卫军冲了出去。
小皇帝见内侍离去,急道:“这王宴如此没有轻重,朕如今才是骑虎难下。”
郗粲道:“王宴是赌定了荆州为了不单骂名,必然会出兵救人,即便是救的迟了点,也是一桩罪名。王公叫陛下去,一面便是邀功破了荆州久不出兵之局,另一层,无非是要加深江氏不把朝廷放在眼里的狂悖。”
只怕这仗不管最后是输是赢,都将是江氏的罪行。
刀笔之吏,弄其笔墨。尤胜诛伐。
看来江氏与王氏这世仇,是不死不休了。
那王宴,你是救还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