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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元大师也追了上来,神色有些慌张的对谭永林说了两句话,谭永林立刻神色一变,上前去扶姜妄。
姜妄抱着怀里尚且温热的人,那梨白寝衣被血水染红,像是一朵妖艳冶丽的蔓株沙华,他猩红着眼凝望着怀里的人,谭永林上前低声道:“陛下,药已经为明妃娘娘服下,这也是……”
他想说这也是生死有命,可看见皇上的神色,他又如何说得出口。
陛下听取慈元大师的话,竟然取心头血入药,只为了保住明妃娘娘这一条命,这件事知之者甚少,他也是方才得知。
陛下这会儿身体虚弱,若是继续在这儿为此事伤怀,只怕要耽搁了自己的身体。
“你不是说,心头血能救心上人吗,慈元大师,你可想好了如何解释…!”
那一瞬间,沈明庄只觉得心口闷闷的,心头血救心上人,所以,姜妄这是为了她,做了什么傻事!
而自己,难道还在他的心里有那一亩之地吗,所以他这样着急,这样悔恨。
姜妄抬头,那猩红的眼底是悲恸,是后悔,是杀意……慈元大师却是后退一步,不急不慢的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陛下不要着急。”
姜妄此刻万念俱灰,他只恨自己为什么要和她置气,当初一碗落子汤就能避免今日之事。
又恨自己做事不够干脆,要么就心狠到底,不要心狠到一般却心软了,弄到如今心痛如此!
“你醒过来,朕许你皇后之位,一生独宠,你若死了,那些和你有牵连的人,通通都要为你陪葬,沈明庄,你给朕醒过来!”
姜妄咬着牙在沈明庄的耳边嘶哑着声音一字一顿的说着,忽然想到一件事,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低声:“淑妃所怀并非龙嗣,朕也从未碰过她,还有宋嫔,朕只是叫她每夜下棋抚琴,并没有做过什么……”
从前多骄傲的男人,此刻却跪在那里,用祈求的口吻在她耳边说着求她原谅的话,卑微的解释着那些无端的误会,那些他难以启齿的话。
沈明庄听着,心像是被人大力的搓/揉后又骤然舒展开,那一瞬间的疼楚让她只觉得自己仿佛要被撕裂开!
看着这样的姜妄,她怎么能不心痛呢,他为何不能早一点告诉她,可转念一想,自己似乎也如他一般的骄傲,不肯卑微的解释那些横在他们之间的误会。
兴许这就是为什么,两个骄傲的人不应该走到一起吧,谁也不低头,最后只能是两败俱伤。
她轻轻走了过去,伸手想要碰触那张脸,可这一次,她像是一阵风,一朵云,一抹轻雾,再也碰不到他的脸。
也是在那一瞬间,那种撕裂感再次蔓延全身,仿佛有股巨大的力将她带走,她瞬间失去了意识。
她陷入了梦境。
她赤脚轻盈地走在空间的青草地,身上萦绕着云雾,如裙袂如衣裳将她的身体包裹,有身影朝着她走来,她抬眸看见了石疆。
好像很久很久没见过的老朋友,她心里欣喜,石疆也含笑走来,他目光温柔的看着她,那如神祇绝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像是在迎接重返故土的老朋友。
“我等你很久了。”
石疆笑着看着她,像是在看遗留在亘古时空里的恋人,即便许久不见,还是不变的欢喜。
“你怎么在这里,我以为……”沈明庄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心里的那些亏欠呼之欲出,他是所遇之人中最包容她的,却也是被她伤得最深的。
石疆却伸手覆上了她的唇,嘴角微牵,她却还是从那双桃花般漂亮的眸子里,看见了那不着痕迹的伤痛。
“从前是对是错,都不要再追究了,蝶生,你要记住,我毁灭自己,只为了让你活下去,你不要辜负我,你要替我活下去,我要回我自己该去的地方了,不论这是一场骗局还是一场邂逅,都忘记吧,这个空间是我就给你最后的东西。”
惶惶不安再次浮上沈明庄的心头,她很害怕,这里空荡荡的,石疆也要离开了吗……“你也要走了吗?”
石疆看见她的眼泪落地成珠,伸手轻轻捧住她的脸,嘴角缓缓勾起,倾身向前,在她耳边绵长不舍地吁了一口气,“蝶生啊,这是永别,你要在自己的世界里好好生活,不用记得我……”
沈明庄抬眸看向他,石疆缓缓倾身,在她额间落下一吻,那深情刺痛了她的心,那瞬间的慌乱让她不由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什么,可面前刚刚还活生生的人,却如烟般散灭,她伸手,抓到的都是徒然。
她如坠入无边黑暗,仓惶伸手想要去抓住什么,可换来的却只有坠落得更深……
再睁眼,竟已是天光大亮。
她仿佛在混沌中沉睡了太久,燥热的夏和聒噪的蝉鸣都被外面的春暖花开取代,轻燕衔泥在屋檐外叽叽喳喳,小宫女步履从容的从外面走过,半垂的斑竹卷帘外,曳过翠色的裙摆。
她这是在哪里…沈明庄只觉得十分陌生,这是宫殿才有的金碧辉煌,却又带着几分沉淀的韵味,这是她从未到过的宫殿。
她为何会睡在这里……
她动了动脚,想要起身来,可不过是刚刚一动,就惊动了屋里伺候的人。
“快来人,娘娘醒了!”
随着第一个发现自己醒来的小宫婢的声音响起,一道瓷碗落地的声音也从门口传来,沈明庄转头看去,顿时泪目,是……满欢!
“娘娘……”满欢哽咽着扑到宫榻前,不敢相信的看着刚醒来还有些无措的沈明庄。
有温热的泪水滴落在手背上,她却还有种如在梦中的错觉,满欢怎么会在这里,看上去还老了很多,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还能出现在这里?
脑海里有太多的困惑極需解答,她问满欢:“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又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儿?”
满欢抹了泪,听见自家小姐这沙哑的声音,这才急急地去斟了一盏热茶过来。
沈明庄抿了一口,再次望着满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