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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汤拂晞走出堂屋。晾在竹席上的豆干已经很好了，表皮干硬，捏着却有韧劲。
给院角的油菜花浇了水，她才利落地将豆腐干收好，给怀生娘送去一碗，这才又回了自家厨房。
昨夜蒸馏了许久的栀子花精油、纯露混合物被汤父仔细地放在角落里，盖了许多层竹篾，防止进去杂味或别的东西。
将这桶东西搬进堂屋，又将装精油、纯露的家伙事搬出来，汤拂晞点起油灯，开始伺候精细的精油。
栀子花是图个新鲜，鄢三娘也说了不够就尽管去鄢府取。故而小厮并没给汤拂晞弄太多，那一筐栀子花只弄出来不到半桶东西。
再在油灯上走一遭，化成精油便只有小半罐。虽不多，做香膏却足够了。
伴着栀子花精油出来的栀子花纯露有六七瓶，汤拂晞将塞子塞好，并着精油一起放进篮子里，仔细收到了自己那屋去。
这番收拾完，汤父汤母那屋还没动静。
瞧着是真睡得晚，汤拂晞哭笑不得。掐着时间也该是四辆豆腐车出村的时候了，她捏着账本去清点了三家的豆腐块数，最后才去汤菲儿家。
汤菲儿果然是灵巧的，从昨天到今天自个做豆腐的次数屈指可数，今早做出的豆腐却又白又嫩，比在汤怀生几人家做出的豆腐跟前，也丝毫不露怯。
只是头一天做这营生，哪怕汤拂晞昨天将该嘱咐的都嘱咐了，今天她家还是动作慢了些，教其余三辆车等了她一会。
汤菲儿瞧着自家屋外等着的几辆车，边往出走边臊得脸通红，“对不住，真是对不住。”
汤拂晞帮她将豆腐上罩着的白纱掖好，笑着拍拍她肩膀，“头一天么，总是有好多事情料不到。不过迟了一会，不打紧的。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没得这点事都担待不了。
今天你与小翠同去，别操心能卖出去多少，只当去认认人。要是出了啥事，张家村前头的何家村是俊生哥在管，只管去找他。要是在许家村出了事，那就只管跑回来。”
其实四辆豆腐车的销售市场已经十分稳定，并且汤拂晞在将豆腐车扩张到四辆后，不仅规定每天只去一趟，还规定每次至多只能装一百五十块豆腐。
七个村三千六百多人，每日供应六百块豆腐。销售额是一直小于市场需求量的。
可以说只要汤菲儿顺顺当当把豆腐送到村里，就没有卖不出去的道理。
但汤菲儿腼腆心思敏感，要是说了，估计安慰不到人不说，还会让人操心要是出了个万一，卖不出去怎么办。
故而汤拂晞便没提这事，只插科打诨地叫她宽心。
汤菲儿听了汤拂晞一通话，忍不住同众人一并笑起来。尤其在汤俊兴拍着胸脯说“菲儿妹子，只管来找我”后，她紧张的情绪彻底放松下来。
“晞儿，多谢你。”汤菲儿脸蛋红彤彤的，倒也知道汤拂晞专说这话是怕她紧张。
瞧这边安稳了，打头阵的汤怀生才一甩皮鞭，汤家村的豆腐车队晃晃悠悠往外驶去。
看着一行人走远，汤拂晞这才捏着账本慢悠悠地回家去，可等她站在自家堂屋，瞧见的只有爹娘那毫无动静的门。
还没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