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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太阳,火热直射,整日早午的温差亦让人有些猝不及防。云航从学校出来,顶着头顶的太阳,沿着小街走了一遍,却没有看到顾洗疾的身影。云航又从尾走到头,一家一家地进去看了几眼,依旧没有找到顾洗疾。烤肉店的老板一眼便认出了云航,还要留他在店里吃顿午饭。热风吹得人有些懒困,云航走去了隔街的那家咖啡店,可除了一杯冰美式,还是一无所获。回了学校,云航甚至又去学生餐厅溜了一圈,午休的两个半小时就这么一点一点过去了。
虽然云航一直整宿整宿地熬夜,但他的作息相当规律,每日凌晨回了学校都会在广场锻炼身体,晚上放学以后便回去休息,半夜再翻墙出去工作。许是没有午休的原因,整个下午云航异常的疲惫,趴在桌子上昏睡了一下午,醒来过后,头脑昏沉,四肢酸痛,补完检讨,上班都已经迟到了两个多小时了。
酒吧冷气开到了最大,却依旧盖不住酒后的痒热。不知为何,工作间里的人都忙忙躁躁,一个人恨不得掰成八个使,酒窖里的铁架上空了一排又一排。人来人往的过道一团糟乱,没有一个闲人,所有人好像都有很多活儿,忙也忙不完一般。云航看到洛洛手里搬着两箱酒杯,赶忙上去帮她抬了下来。
“今天有什么活动吗?这么忙?”
洛洛数着纸箱里的酒杯,头也不抬地说到:“嗯,今天很多人调去了别的店,所以忙。”
云航一边蹲下一起整理着酒杯,一边问到:“顾洗疾呢?”说是要一起吃饭,可从上午到现在,云航便再没见着他人影。
洛洛满是惊讶地看向云航:“他也被调走了啊!你不知道吗你们俩关系那么好,他没和你说吗?”
云航微怔,随后问到:“他调去哪儿了?”
洛洛终于忙完了手里的活儿,缓慢地站起身来说到:“咱们酒吧只是个分店,其他地方还有不少门店呢,顾洗疾要搬家,正好和别人调换一下,现在都不在长平市了。”
身旁的人叮叮咣咣忙碌着不停歇,全都像疯了一样地在干活,像是没有情感的机器一般,扰得云航有些烦躁。不知道顾洗疾今天突然跑去学校,是不是为了和自己告别,或者只是巧然经过,顺道进去望上一眼。好像前一刻还和顾洗疾一起站在小路的绿茵旁,下一刻却连他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一片残断之气,酒瓶药粉倒到散散,和成一滩泥糊卷在被甩了一地的床被上。满身的淤青红痕盖上了那肉眼难见的针眼,没有一处完好的体肤还残存着呼吸的余热。身上走了形的肌肉曲线皆□□瘦埋盖,温沉好看的容颜丝毫未变,只是覆上一层无形的隔网,将朝朝暮暮尽数拦在了昨天。
人们在巨灯之下扭转,久浸疮痍的心脏毫无意义地搏动,在黑幕的宠爱下,鬼魂肆意游荡,流水线卷着世界的货币尽情运转,天一亮,万物躲藏休息,天一黑,房屋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酒吧满场依旧生龙活虎,一气一尘,一切如旧,没有分毫改变。
街角的咖啡店,在夜河下研磨,流淌着岁月的苦香,从白日开到夜晚,从天黑开到天明,今昨无别,事事依旧。
长平如旧,万物如旧,在星空散辉的深秋里,等待着明天的降临。
红墙被风灌得像是发了黑,墙根之下累着一摞石色的砖头,落了几片碎叶,砖块被吹得冰冷,覆着一层薄薄的灰沙,淹没足印,无人记得。
桌上的检讨被路过的风翻了几页,轻声喃呢了几句,无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