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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还没开始,绿茵场堆堆站站,已经挤满了学生。为了保证赛道无阻,不影响运动员比赛,学校在四个大屏幕上全程直播着所有的项目。但是从镜头里看人和在现实中看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所以,即使站在外围根本看不清跳高比赛的细节,人们也坚决要站到绿茵场上抬头看着直播,只是为着能离现实再近一些。
从没接触过这些体育项目,更不了解各种比赛的规则、取胜的技巧,云航只是比较擅长翻墙,却完全不会跳高,本是想着先在一旁观察,参考其他同学是怎么跳过的,但云航的位次十分不凑巧地排在了01,是第一个上场的选手。在临近比赛前,云航临时摸了一把佛脚,请教着楚珮珩:“这怎么比啊?规则是什么?”
楚珮珩回想起来,之前云航不仅从来都没有参加过运动会,而且甚至连观众都没出过,平日里还活在不问世事、没有互联网的世界里,连“跳高”这项运动都没见过。楚珮珩比划着大致的路线说到:“简单,就是从这儿跑到杆儿前,然后单脚起跳,杆儿别掉,人过去就成。”
云航有所会意,感觉不难,但却不太明白这个项目的规则为何如此怪异。设备确认无误之后,比赛便正式开始,所有人都屏着呼吸,离断的空气被哨鸣声打破,云航一路小跑着,跑到了杆前,毫无赛场上奔腾无畏的气盛,完全和公园老大爷慢跑的速度旗鼓相当,抬起右腿,因为助跑没有效果,所以几乎是平地起跳,然后跨过了横杆,试跳结束,正式跳跃的动作如出一辙。
赛场沉溺在一片安静之中,裁判员们各自低着头,不声不响,也不予眼神示意。五公里的壮举,像是为云航附上了一层金刚罩,人们总会在心中给如此一般的神人一个特许,哪管是再离谱的动作也会被众人定义成新版的跳高姿势。看着没犯规,好像只是助跑速度太慢而已。看着又明显像是犯了规,分明就是迈着过去的。裁判员手里拿着红白旗,不知道该举哪一支,没有任何人记成绩,没有任何人多嘴,第一轮的首跳就这样不明不明白地混了过去。
“你知道什么叫助跑吗?”楚珮珩实在难以置信,跳成这样竟然还能晋级。
此时,第二名运动员从起点处飞快地跑向横杆,在临近处迅速起跳,两腿一前一后,成功跃过了栏杆。云航终于明白了这项比赛跑步的意义何在。
又一声哨声响起,站在起点处的男生气势冲冲地奔向横杆,但他的姿势几乎毫无技巧可言,身体与铁杆的角度不对,也未侧身,只是直直地面向正前方,只抬起一条腿的时候,横杆便被他的大腿顶了下来,很不巧地是落地时,一脚踩上掉落的横杆向前滑了几转,一脚又活活地被绊住,整个人重心相当不稳地在海绵垫上连连向前摔着,停也挺不住,直到跌落到地上,还未能完全消耗巨大的冲力,借着惯性,摔绊了一路,男生活生生地扑进了围观的人群中。人们不曾预料,也来不及躲闪,他成功地跌进了坐在草坪上第一排女生香暖的怀抱之中。
人群之中响起了惊叫声与轰笑声,男生已经羞红了脸,躲进了同学身后,又羞出丑出了一整路,又羞生平第一次这样被好几个小姐姐拥抱着。
云航也没忍住笑着:“原来跳高还有这种操作啊。”
跳高和跳远比赛,年年都会闹出一两个笑话,成为人们的快乐源泉,但如此走位,楚珮珩还是第一次见。
“你羡慕啊!你也整一个啊,你还有机会。”
云航有些激动:“我都想好了,我一会儿要是跳不过去,我就扑过去。”
云航的眼中甚至笑出了光芒,闪得楚珮珩有些恍惚,他下意识地向四周望了一眼,幸好没有望到某人的身影,不然这次估计就连自己的学分都得被扣得精光。
一轮结束以后,已经刷掉近一半的人,在全场的注视下,云航又走到了起跑点。哨声响起,云航开始助跑,每一步都沉着稳健,每一步都在蓄力,跑到栏杆前,飞一样的起跳,一腿抬高,一腿给力,轻轻松松便跃过了横杆,稳稳地落在海绵垫上,整套动作熟练流畅,十分帅气,仿佛像是训练了多年的专业选手一样。
又是一波骚操作,隔了不到二十分钟,一个行进缓慢而迟钝的老头突然就变成了动作迅速而利落的小哥哥。众人一时间也无法接受,总觉得云航这人像是被魔鬼附体了一般,具体也不好说,总之就是时而有些呆傻,时而又像开了挂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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