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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市青鸾山景区七十八名被困学生,目前已全员获救……”
地方频道实时报导着紧急新闻,框在电视屏幕里的烟雨沉山显得更加灰阴。压在心里的那块巨石终于落了下来,陈诗诗仿佛回过了一口气。医院的每一个角落都浸满了消毒水的味道,急诊科的走廊里,没有一个闲人,几张缴费单子好似就能攥住一条性命一样。公共长椅冰得发凉,分明时时刻刻都有驻足休息的患者、家属,却像是久无人坐。即使在悬崖之巅捡回了一条性命,心里的阴霾一时间仿佛也无法散去,从几十人排着动都不敢动的长队,死死地被困在崖边开始,一直到被救援队营救,再到医院,楚珮珩都静静地陪在陈诗诗身边,却未曾说过一句话,好像到了绝望与无助的极点,不知该说些什么,似乎自己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陈诗诗抬头看向墙上的屏幕,上面打着什么文字也没入眼,想看一眼时间却也没有看到,只隐约地知道伴着些朦胧,外面的天仿佛愈来愈亮。陈诗诗转头看向楚珮珩,平平静静地说到:“你快回去吧,我这,也没什么事。”平淡如水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带着沉哑,嗓子像是被封噬住了一般。
楚珮珩亦没有再多说什么,留了件衣服搭在了陈诗诗腿上,便轻轻地走出了走廊。浓烈的消毒水味越来越淡,直到被门前的第一缕风卷去,清凉吹来了满头的清醒,楚珮珩闻着自己身上一件单薄的衣服,好像沾染上了医院的那股味道,吹也吹不掉了一样。
还没有完全亮起,轻天还掺杂着低压,医院的门前便满是人群。主路上站着五六个交警指挥着,道路却依旧还是拥挤堵塞。入口处的保安扯着嗓高喊,却还是被潮水般的人流搅散。有人小跑,一兜子的衣物碗盆拎在手里,拼命地往住院处挤。有人搀着家里的老人、领着孩子,一边急切地问着各个科室的道路,却找不到个能回答清楚的人。有人独行,一面背着背包,手里捏着一张张看也看不懂的化验单子,无言地坐在长椅上,不知该怎样站起。
楚珮珩呆呆地立在急诊楼的转角处,身边的人总是来来往往,急急匆匆,盖住了那一层刺鼻的消毒水味,只剩下满空潮热的人群味儿,紧挤在空间之中。
不知站了多久,终于看到了陈诗诗爸爸那熟悉的身影,看着他从门外走进了急诊,还带着些急匆,楚珮珩便安下心来,正打算离开,猛然间抬腿,却发现一腿竟然都有些站麻了。不过是两三年没见,却不曾想过,人已经变得这样老。年初的时候,听说陈叔叔得了肺结核,许是吃药的原因,脸色变得黑沉无光。麻疼的乱感蔓延在腿根,模糊又清晰。楚珮珩无奈地又站定缓了一阵,而后一个人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逆着蜂涌般的人潮前行。
李文辉连工作服都没换,便也赶来了医院,陈诗诗老远处便看着妈妈急匆匆地跑着,满腔的心酸差点儿就抢着眼眶冲出。李文辉坐到陈诗诗的身边,焦急地问到:“怎么样啊?来,妈妈看看,除了脚扭了,别的地方有事儿吗?脑袋什么的?你们老师已经给我打过电话,说了是怎么回事了。”
陈诗诗赶紧安慰到:“没事儿,就是脚扭了而已。”
“其他地方呢?没拍片儿查查什么的吗?”
医生除了给陈诗诗脚部拍了x光片确认没有骨折以外,并没有做身体其他部位的检查,陈绪刚说到:“我不知道啊,医生也没说啊。”
李文辉的火儿一下就窜了上来,生气地瞪着陈绪刚指责到:“你一天知道个什么?你这么大个大老爷们儿,老早就杵过来干嘛用的?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
声音虽然不大,也没夹杂着多大怒火,可陈绪刚却也没好气地说到:“你一天就知道吵吵,你什么都行你去问!”
“一说什么,就是让我去,洗车让我去,家里东西坏了,全让我去找人修,出门开个车,也是我开,就连和我家人一起吃顿饭,你都叫我一个人去?不知道的以为你死了呢!什么事儿都把我往前举,别人家的老爷们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吗?昂?”
……
陈诗诗静静地坐在长椅上,走廊很长,长得仿佛望不到尽头处的窗户,回声不高也不低,恰好能落入旁人的耳朵里,也无妨。三五年了、十几年了,左吵右吵,不过都是这些快要听烂了的话题罢了。陈诗诗慢慢地呼吸着,一口一口的消毒水味吸入鼻孔,呆得时间久了,仿佛也就感觉不到刺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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