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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丽冉确定吗?丽冉说她审问过辛桃,辛桃亲口承认的!我问丽冉哪里听来的风声?她说是无意听别人说的,起初她也不相信,后来就直截了当问辛桃。辛桃本不打算告诉她,还是她哭着吼着逼问辛桃,才得到了实话。
丽冉说完眼泪又啪啪地落下,丽冉对她的每一个朋友都真心实意,在乎得不得了。我问丽冉:“你借钱是想让辛桃去打胎吗?”丽冉说:“是的!”我说:“辛桃愿意吗?”丽冉说:“她能不打吗?她才17岁!”我说:“那个男的呢?他在哪里?”丽冉说:“三星期前失联了。”我说:“辛桃的态度呢?”丽冉说:“她态度不够坚决,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劝辛桃拿掉孩子!”我说:“我这里有五百,应该不够!”丽冉说:“我也有五六百,辛桃只有生活费而又借不到钱,我还需要找别人再借一点……”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丽冉到处筹钱,而辛桃却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季薇以没钱为借口什么也不管,韩近静默默地拿出了两百元,素语看在丽冉的面子上也借了五百。丽冉说:“打胎还是去好一点的医院,两千多应该不够……”后面又和她其他朋友凑了一千多。
钱凑齐了,辛桃却说她不想拿掉孩子,她要等她男朋友回来,她相信她男朋友不会不管她,她孩子三个月的时候,她男友就说了,等他和家里说清楚了他们就结婚,她不读书了,她想好了!丽冉气得想打人,她骂辛桃说:“结婚干吗?你和这些小混混在一起有什么出息?你这么漂亮的人干嘛作践自己?"辛桃回击丽冉说:“不管我如何没有出息,如何自甘堕落,和你都没关系,你没权管我!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丽冉也说:“ok!我自己没事找事,不管你我还一身轻松!”可是过一会儿,她又和我说:“哎!我不该跟一个孕妇计较,辛桃也挺苦的……我应该让着她……”
季微和韩近静态度比较温和,没有丽冉激动,她们完全能站在辛桃的立场考虑问题,她们说辛桃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她们尊重辛桃,理解辛桃,辛桃做什么决定她们都支持!支持?其实作为旁观者的我清楚,相反这样理解至上的态度此时此刻是最没有用的,人跟人之间的那些事呀,总是惊人地相似!她们是不是真的理解辛桃我不知道,性情凉薄是显而易见的!
我问丽冉:“辛桃和他男朋友感情很好吗?”丽冉说:“以前我觉得很好,可是见过几次之后我觉得一般。”我说:“她男朋友很帅吗?”丽冉:“说还行,不算丑。”我问:“辛桃很喜欢他?”丽冉说:“是的!辛桃用的手机就是那个男生给她买的,而且她每个月的花费也是那个男生帮她缴的,所以辛桃很感动,她说从来没有哪个人对她这么好!”我说:“她家里人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吗?这个有点不太可能吧?”丽冉说:“她爸爸妈妈在外地做营生,她和她奶奶一起生活,周末她很少回家,大部分时间她都和她男朋友在一起!”我问丽冉:“能联系到辛桃男朋友吗?□□?陌陌?支付宝?电话?”丽冉说:“什么办法我都想了,就是联系不到,手机关机,□□不上线……”
辛桃不想让她爸爸、妈妈知道这件事情,她和丽冉说:“要是让我爸爸妈妈知道这件事情,我就去死!”她这样威胁丽冉让我觉得有点可笑,她到了这步田地还有丽冉为她善后已是三生有幸,亏得丽冉有情有义,否则谁愿意搭理她?我和丽冉说:“你不要逼她,她本不愿意打掉孩子,或许我们没做过妈妈,不懂母子情深,五个月胎儿已经成型,她不忍心。帮她找到那男人吧!那才是她想要的帮助。”
午休过后我来到教室上课,发现丽冉不在,而韩近静、季薇、辛桃都在,那么丽冉去帮辛桃找男朋友去了?下课我问了韩近静,果真这样,丽冉装病请假让她男朋友翘课,陪她跨过大半个城市找到了辛桃男朋友家。辛桃男友不在家,说是出远门了,家里人找不到人,也打不通电话。丽冉说了辛桃的事情,那边男朋友爸爸妈妈说没有娶进家门他们不认,而且辛桃曾经也为她现任男朋友的表弟打过胎,这样的女人恬不知耻,娶了家宅不宁,他们家不要!然后就把丽冉他们轰出了门。
我说:“辛桃怀孕的事情他男朋友应该和家里说了,然后家里不接受辛桃,他无法和辛桃交代,于是溜了!”丽冉说:“辛桃之前怀孕是在读初三的时候,是她的班主任带她去打的胎,而且那个孩子的父亲是她现任男友的表弟!而且他们俩也是因为那个表弟相识的!”丽冉痛惜道:“我没有想到高中她还会闹这么一出!”
这个事情我万万没有想到,之前传她行为不检点的谣言居然是真的。我问丽冉:“之前谣传辛桃打过两次胎,是真的吗?如果这次再打就三次?”丽冉说:“应该是!”我沉默了片刻说:“她虽然很瘦弱,但是身体真好!我想……她这次不想打孩子估计是怕以后自己怀不上。关于这事你还是该多听听辛桃的想法,这事你最好不要为她做决定。”
辛桃是我们班公认的班花,清纯、美丽、儒雅,虽然气质输巩俐,清纯不过刘亦菲,美艳不若王祖贤,但是却是一株开在野草堆里的栀子花,干净、幽香、可人!她长着一张娃娃脸惹人亲近,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温婉流转,双眼皮上的长睫毛像蜜蜂的翅膀,与人说话的时候忽闪忽闪地,一不留神温情便从眼睛飞出,一头撞来,扑得人心慌;齐腰的亚麻色长发整齐地披在身后,左右长发鬓在耳边温顺的垂下;额头上的空气刘海薄薄的像是掀未掀美人帐前的帘;樱桃小嘴,唇叶透红饱满,下颚微微翘起,典型的东方小鼻苹果肌,骨架细小水蛇腰;五官齐整,像极了一朵在清晨盛放的莲,无可挑剔;近看俏丽多姿、顾盼神飞,远看婀娜翩跹、举步轻摇,美得不容忽视,是很多男生的梦中情人。说实话之前我对她的感觉很好,我是一个喜欢欣赏美的人,她外貌出众性情温婉,我没有不喜欢她的理由,而今认识了她的肤浅之后我很痛惜,不再像以前那样把她视作仙女,纤尘不染。我并不是从此就讨厌了她,而是有很多东西不理解,也知道她不是仙女。
如果17岁就打三次胎,以后她若真怀不上孩子该怎么办?对一个女人来说成年后不能生育是件天大的事情,辛桃的事情必须慎重。丽冉说如果辛桃决定要打胎而又不告诉她家里人,那么她就陪着去。丽冉有情有义,可是我很为她担心,我怕出了事情她负不起这个责任,我也怕辛桃日后后悔,丽冉里外不是人。丽冉说辛桃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只要她现在愿意打掉孩子,以后就不会怪其他人。丽冉相信辛桃,可是我心里还是隐隐不安。
在高中怀孕是一件不被认可且丢脸的事情,很多人把它当作笑话丑闻来传播,甚至还带有人身攻击。我敢保证我没有和任何人议论过这个事情,奈何消息不胫而走,整个年级上下都对她评头论足,很多不认识她的人还来教室看她,像看花,又像是在看动物园里的猴子、老虎。
素语说辛桃跟没事一样,对外界的感知为零,心真大,真想得开!如果她是辛桃马上就能嗅出这些嘲弄的味道。艺丹说平常来看她的人本来就很多,她习惯了吧!美女面前不总是门庭若市?
丽冉不在的时候,成风和我们说,他有一个哥们儿前段时间在追辛桃,最近听到这事吓得一身冷汗,说幸亏他后来没有纠缠,否则喜当爹,黄泥巴掉进□□——说不清啊!自己会的手艺何需别人帮忙?大家听了一阵哄笑。我说:“你这朋友瞎操心,辛桃有男朋友,你朋友就是愿意当现成爹,也没有那机会,接盘都轮不到他!”
我的校服被邹小宝撕裂线了,倩倩会缝补但是她没有工具,丽冉有,于是我就去她们宿舍找她。我去的时候丽冉不在,知道我的来意之后李艺丹说她也有,她借给我先用,让我不用空等丽冉回来。我正要走,李艺丹拉着我去了阳台,她说她想和我换座位,让我帮帮她,她这一说我就知道他和陶谦闹别扭了。我说没必要换座位吧!情侣吵架过几天就好了。李艺丹说他们分手了!陶谦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他恋爱没有超过两个月不分的,被他祸害的女子不计其数,和李艺丹在一起半年多已经很不容易了,对于他们的这个结果我不是很意外。既然这样我便答应了李艺丹,座位明天去教室就换,之后无关痛痒地安慰了她几句。
正巧她们宿舍的人在说有关辛桃怀孕的事情,我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她们说:“……估计辛桃最多两个月就要临盆了,这学期开学的时候她天天在学校门口买酸木瓜和泡梨吃,还常常吐,那个时候她说她肠胃炎犯了,现在看来明明就是害喜嘛!”,“那时应该三四个月了,现在岂不是六七个月了吗?这么重的身子还能做人流吗?”“估计需要引产!”“网上有很多这样的新闻,高中生厕所生子扔垃圾桶抛尸的,还有生了孩子不知道生父的,还有生子辍学的……你们说辛桃会是哪一种呢?”“她那么漂亮,怎么这么作践自己呢?怪可惜的!”“她打过那么多次胎,生活一定很放荡,怪不得大家都叫她‘小姐’呢!原来是这个意思,可是有这个绰号她为什么不生气呢?讽刺意味这么浓,她还觉得是千金小姐的意思吗?”“哈哈……”
我不喜欢这些话,尽管这些话是事实,尽管这些同学的态度不算恶劣,我还是不喜欢这样公然讨论。我推开门出来,却看到辛桃一个人斜靠在离门不远的墙面上掩面在哭,我不敢迟疑动作连贯地把门拉上,怕里面的人尴尬外面的人难堪。我不知道我做得对不对,我觉得辛桃不出声就代表她宁愿自己没有撞破。我略微站了站,本想安慰辛桃几句再走,可是她不理睬我,我也不想打扰她发泄情绪,默默地走开了。是啊,我从里面出来,也算里面的一员,见到她我有什么话可说呢?
第二天来到教室,李艺丹和我说,我们的位置不用换了,我发现陶谦和成风已经换了座位,现在和李艺丹坐在一起的是成风。我看着互相不理睬的李艺丹和陶谦不禁感叹:爱情燃烧殆尽,结局都是陌路或仇敌吗?那岂不是还不如不要开始?
最后丽冉联系辛桃男朋友的表弟,在他的帮助之下最终帮辛桃联系到了她男友,她男友说,既然辛桃朋友帮她凑够了钱,她就把孩子打了吧!他也没有办法,也没钱给辛桃!他在外地也不能陪她去……
我不知道辛桃听到这样的话心里有多失望,至少我觉得这个男人不负责任无耻至极。如果你没有能力负责任,你碰女人干嘛?这和不认账有什么区别?不,这比不认账还恶劣!他说让辛桃相信他,他爱辛桃,舍不得辛桃受委屈,为了辛桃他可以一个人远走他乡!这就是男人的理由和男人的爱?打死我也不相信,他不知道辛桃现在需要他陪在身边!我不知道其他女人怎么想,我只觉得全是狗屁!任何时候都是这样的,男人便宜占尽完事拍拍屁股走人,女人伤了身体毁了清誉还要自己掏腰包去打胎!辛桃是既可怜又可悲的!最可恨的是,所有都是她自愿的!
周末丽冉陪辛桃去了医院,韩近静和季薇没有去,都说家里有事情。我听说打胎和生孩子一样,都需要坐月子,否则对身体不好,所以我以为辛桃会休息几天再回学校,没想到周一她就来学校了,还穿得特别清凉。我和丽冉说:“看见辛桃的时候我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呢!她怎么不多休息几天呢?”丽冉说:“辛桃说了,她有经验,没事的!”素语说:“全占着自己年轻不爱惜身体,以后老了才知道苦呢!”
风波终于平静了,希望辛桃以后离她男友远一点,丽冉说辛桃可不这样想,和她男朋友又和好了!我问为什么?丽冉说因为真爱!而我简直无力吐槽,哪里有爱?哦!是辛桃一个人的爱!
丽冉给辛桃买了一个开过光的佛祖吊坠,说是给辛桃护身,以免她沾染上亡灵的怨气。丽冉这样说了之后,我觉得身后阴森森得有点害怕。我说:“她是孩子的妈妈,孩子会原谅她的!”丽冉说毕竟是一条人命嘛!辛桃是引产,弄下来的孩子已成人形,她当时哭了……这件事情过后,辛桃不爱热闹了,总喜欢一个人绣十字绣,安静如一潭死水。我同情她却无法理解她!
爱情是什么呀?我们都为它困扰,为它痴,为它傻,又怎么都掌控不了它。如果我觉得艺丹和辛桃那样不是爱,那么我对扬帆的感情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