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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磨痕之高考前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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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墙上的挂历越来越薄,高考将至,同学们的心越来越焦灼。老师说社会是分三六九等的,而高考就是划分这个等级的标准,而我会分到哪里呢?上三流?还是下三流?

休息时间黄廷轩和几个男生经常去打篮球,因为贪玩好几次在老师之后才回教室,被语文老师批评,能进nba的人早就被挑走了,他们是想进哪里?家里蹲吗?放下篮球几个月会死啊?孰轻孰重到现在还分不清,以后只能屈居人下!

天气越来越炎热,班里的小胖同学,回宿舍洗澡来迟到了,被班主任逮到骂了一顿,班主任说一个忍受不了汗臭味的学生不配高考!哎呀,这些老师的嘴真是一个比一个毒!洗个澡也能妨碍高考?强词夺理!

我姐给我寄来一个包裹,里面有各色小吃几本书和几张百元大钞,我数了数正好一千,她说书是给我高考之后看的,钱是她做兼职挣的,分一点儿给我当零花钱。

毕业将至,很多同学拿来相机,合照留影,提前渲染分离的情绪。而我认为离别没什么可怕的,心里有情,走到哪里都是至交,无情再多的照片再多的同学录都是废纸。照相机咔嚓地响着,同学满意地笑着,我想着就是青葱岁月的句号吧!

黄廷轩邀我和他合照,我爽快地答应了,我们对着镜头并肩而站,这种感觉和记忆中我们同桌而坐完全不同,我的头顶才齐他肩,时间真快啊,初中那时他还没有这么高……

孙熙佑来到教室,跑到我身边说:“真奇怪,我昨晚居然梦见你爸爸!”我的心咯噔一声,我停下手中的笔问她:“什么样的梦啊?”她说:“我记不起开头了,模模糊糊的,我只记得我走到教室门口,遇见一个家长样子的中年男人,他问我说,你是墨葵的同学吗?我说是,然后他继续问我,墨葵学习怎么样啊?我说墨葵成绩不错,能考上一本呢!我们刚刚发了模考的排名表,我去拿给你看看啊?他笑着说,不用!不用!墨葵很好我就放心了……说完就消失在了阳光下。”

孙熙佑说完,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哭了起来,泣不成声。孙熙佑是高三才来我们班的新同学,她不知道我爸爸已经去世了。旁边同学提醒她,我爸爸以及故去了,她吓了一跳。我和孙熙佑不熟,她不认识我爸爸,她怎么会梦到我爸爸呢?我问她,我爸爸什么样子?她说我爸爸穿着严肃西装革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有带的公文包,栗色的头发和我一样,还有笑起来两颗虎牙和酒窝跟我一模一样……天呐!了不得了,这是我自己印象中爸爸的样子,怎么会跑到孙熙佑的梦里?世间真有神灵吗?还是什么神秘的电磁波?爸爸可以来看望我,那为什么不亲自来找我呢?

扬帆也要高考了,我想知道他准备得怎么样,我又偷偷地点开了他的□□空间。我很久都没有去看他了,我不许自己去看,我强忍着感情让自己忘掉他,可是忍来忍去,总会前功尽弃,隔一段时间我就会按捺不住地想他,然后偷偷地去逛他的空间。界面跳转,到了这一步心理压力被释放,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到最新一条的文字和配图,一盆冷水从天而降。

扬帆左耳想你,说“愿此生不再互相辜负,愿往后余生你是唯一!”配上两张照片,一张两个十指相扣,一张扬帆给穿着病号服的张越灵喂汤吃药。咦?这个女的不是张越灵,那是谁呢?我赶快浏览下面的评论,又翻阅了他的动态,终于获得一些蛛丝马迹,原来张越灵和我一样已经成了过去。扬帆取了一个新昵称:右耳念你。

张越灵和这个左耳姑娘神韵颇像,飘逸的长发乌黑秀丽,大大的眼睛含情脉脉;面容精致,病容都能秒杀三千粉黛;气质出众,如一堆人民币,诱惑得人想犯罪。又是一个绝色的美人,千娇百媚!我要是男生,我也会对这样的女生欲罢不能!

眼泪夺眶而出,我马上把它擦干,扬帆珍爱的是什么?反正不是我,我笑了笑和自己说,如果这一次还放不下他,那我没救了!如果张越灵不算什么,那么我更加什么都不是!这才是扬帆的真爱,他对我从未这样温柔!这才是诺言,我们曾经约定的只是一个屁,他从来没有当真!谁都知道那时幼稚,我为什么要付出全部真心,只为他一个?我为什么要相信那些不用负责的誓言?

言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揉着肚子朝我走过来,说给我看一张特有意思的照片,我接过她的手机一看,是一张我仰天大笑的照片。巨丑,双下巴,笑抽的五官,肉鼓鼓的脸蛋,模糊的眼睛,凌乱的头发,简直像一个白痴、智障!这是什么时候被偷怕的?我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言莲说是邹小宝发在班级群相册里面的,她发现之后第一时间下载了。又是邹小宝,这个白痴怎么老爱整我?我自问没有得罪过他啊?我拿着照片去找邹小宝,我问他这么丑的照片至于发班群里吗?安的什么心?因为是丑照,很多同学都把那张照片下载到了自己手机里取乐,即使邹小宝删了始作俑者的那张,也无济于事。大家都说玩玩不要当真。可是我很心烦!我不愿意做别人取乐的对象!我恨死邹小宝了,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他真是一个没有原则的恶魔!

高考在即,我又梦到了我爸爸。我梦到我推开家门,回到了原来那个家里,家里干净整洁,妈妈从厨房端出一盘油炸酥鱼,告诉我,爸爸回来了!我一抬头看见爸爸正顺着楼梯走下来,身上还穿着他最喜欢的灰色睡衣和深蓝色拖鞋。我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看旁边笑容灿烂的妈妈,又看看朝着我走过来的和蔼可亲的爸爸,问这是怎么回事呀?爸爸不是去世了吗?我们不是搬家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妈妈一只手拉着我,另一只手拉着爸爸解释道:你爸爸没有死,他朋友带去美国救回来了!

碰——门被打开了,姐姐回来了,姐姐和我一样,问为什么,妈妈把姐姐拉过来,又解释了一遍。我和姐姐高兴极了,一左一右,跑上去挽着爸爸的手,在他怀里撒娇。我们说,爸爸你可吓坏我们了,你去美国怎么不和我们说实话呢?为什么要瞒着我们呢?我们还以为你一辈子都离开了我们,我们哭得可凶了!妈妈拉开我和姐姐说,不能让爸爸太劳累,他需要静养,赶快送爸爸回卧室休息……我想起刚刚看见的小鱼说,还没有吃饭呢?有爸爸最喜欢的油炸酥鱼,吃了再睡呗!说完大家笑了,我醒了……

又是梦!又是梦啊?唉!我亲眼看着爸爸被埋进坟墓黄土压实,他怎么可能再还魂呢?是我太想念他了吧?还是他在想念我们?有些事情啊,永远都藏在意识深处,你以为你已经忘记,其实你什么都记得,例如记忆里的屋子,以及在里面生活过的人,用过的东西,我什么都记得,哪怕在梦里也不曾忘记!

在高中最后的日子里我和素语的关系缓和了许多,我们开始讲话,可感情已经回不到从前,就像记忆被清除,纠葛不复存在。我不后悔和她闹翻,只是觉得当时我行为过激了,其实什么都应该好好说,暴力不可随便使用。我从来不道歉,这次若非素语主动示弱,我估计我们此生老死不会往来。我感觉素语想和我和好,可是我不愿意,我觉得这样挺好,我讨厌碎碎念念的折磨,那是噩梦,是诅咒!

六月如约而至,可我却还没有准备好,现在老师已经不讲题也不讲课了,让我们自己调整,即使想在家学习也是允许的,我家那情况我是不会回去的,还不如在学校清净。事实上很多同学都愿意在学校,一是回家没有学习的氛围,二是回家天天面对父母的殷切希望会更紧张。很多家长都要陪考,我却不要我妈陪考,她陪考我会更紧张,更加不知所措,让我像往常一样,或许我能正常发挥。

语文老师来教室找我,她告诉我,让我一定不要慌张,她清楚我的实力,只要我调节好自己的情绪,只要稳住,一本绝对没有问题。理综老师也相继来找我,她们说我的成绩不错,就是情绪不太稳定,一定要多注意,不要紧张!她们说她们相信我!我不是英语老师的宠儿,她没有来关心我,数学老师对我们整个班都不满意,所以对我们说的话也不多。

高考终于到了,坐在考场里面我心里空空的,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只是下笔的时候莫名的感觉有点迟钝。一切还算顺利,考完数学之后很多人泄气了,他们说今年理科数学太难了,理补班的人已经哭晕在了厕所。数学有这么难吗?我竟然感觉不到!哎呀!坏了,真坏了,我的数学八成又考砸了!考理综的时候我真的很紧张,我计算水平不过关,不验算我不相信自己,理综考试我从来没有做完过,而我学得最好的就是理综,对它我不能出差错啊!否则所有理想都是屁!我战战兢兢地写着算着,时不时抬头看墙上挂着的钟表,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又过了半小时,又过了半小时,啊……选修题还没有做呢!选修题最简单,一分也不能丢,必须争分夺秒!物理还有一个大题没有做呢!化学也是!哎呀!时间都去哪儿了?不够啊,如何是好?写英语作文的时候我一高兴字数写超了,写着写着控制不住,我本想只要字数够了不管结构完整不完整马上收笔!可是转念一想,我又觉得字数多不是好事吗?于是又继续写了几行补齐了结构。突然我又想起老师说过,字数多也是会扣分的,心里又紧张起来,会吗?好像会,又好像不会,我正在纠结着,另一边老师已经开始收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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