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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诗诗唇角忍不住上扬,仿佛已经看到了杜越胜利的曙光,她心里一激动,立刻想要去拿桌子上的手机,把好消息告诉他。
可手才刚刚伸出去,就被一只大掌给按住了,男人低沉磁性的声线在头顶响起,“你别动了,我替你通知。”
阮诗诗脸颊一烫,没想到自己的那点小想法都被他给看穿了,她悻悻的收回了手,没再说话。
捕捉到女人脸上一闪而过的小表情,喻以默忍不住勾了勾唇,轻声道,“好好休息,别动,我给他打电话,亲口告诉他。”
说着,他就驱动轮椅,离开了病房。
他看待杜越如同兄弟一般,如果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定然不会拦着。
出了病房,门外有一群病人家属在不远处嘈杂争吵,喻以默微微皱起眉头,驱动轮椅到不远处人少的窗户边拨电话。
只是低头拨号的功夫,就有一个穿着保洁服装的男人推开了阮诗诗所在病房的房门,身子一闪,迅速进去了。
而那边,正在专心拨电话的喻以默全然没有发现。
与此同时,病房里。
阮诗诗趴在床上,听到门口的方向传来了“咔”的一声搭扣声,她心头一喜,下意识开口问道,“这么快就打完电话了?”
刚走到床尾的男人微微一怔,随后低着头道,“医院保洁,过来消杀的。”
男人的声音沙沙的,就像是用刀片在砂纸上滑动一般,听着莫名的不舒服。
阮诗诗有些惊讶,侧过头去想要去看那人的脸,却没想到只看到了那人弓着腰,低着头,帽檐压的很低,看不清楚长相。
看到他拿起一个白色的喷雾瓶,走到窗边墙角开始消毒,她这才微微有些安心。
男人一声不吭,顺着墙角喷洒消毒液体,阮诗诗回过头,趴在床上没动,很快,她就感觉到后背一股冰凉。
那种寒意,是被人盯着看打心底生出的寒意,阮诗诗倒抽凉气,有些不安的微微侧头,谁知突然发现那男人已经站在了她的床边,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看。
阮诗诗心下一空,当即抬眼对上了那人的目光,瞬间,她身子忍不住一震。
这个人,她是认识的!
当初她去青山禅院时,在院子里看到的那个扫地做木工的僧人,名叫悟恩,正是这个人!
而此时此刻,他突然出现在她的病房里,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你……”
阮诗诗话还没说出来,谁知突然看到银光一闪,紧接着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隔着被子抵在她的腰间,她一低头,吓的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是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口闪现出银色的光亮,仿佛是要他轻轻用力,那刀刃就能穿透布料刺中她一般。
那名叫悟恩的僧人眼底浮现出几分愤怒和狂躁,他几乎是咬着牙盯着她说道,“就是杀了你,我也不解恨!”
阮诗诗浑身发冷,她原本就因为背后有伤而不能动,现在那匕首抵在她腰间,她更是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她深吸气,一边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一边轻声问,“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记恨我。”
“那个男人在哪!”悟恩咬牙切齿,两只眼睛猩红,“杀害了真源住持的那个男人!”
阮诗诗一惊,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倒抽凉气,开口道,“我不清楚……”
她话音还没落,就感觉到腰间的匕首突然用力朝她刺了刺,感觉到疼痛,她身子顿时僵住,一动都不敢动。
阮诗诗打了个寒噤,“我真的不知道,我和他不熟。”
悟恩显然不相信她的话,咬牙切齿的说道,“胡说!你们分明就是一伙的!我一开始就觉得你们三个人在院子门口鬼鬼祟祟,但是真源住持良善,还是接待了你们!你离开之后,那男人就过来了,你说你们不是一伙儿的,谁相信?”
阮诗诗的心顿时直直的沉了下去。
怪不得当时喻以默也会怀疑她和喻顾北是一条船上的人……听悟恩这么说,她大概已经猜到,那天喻顾北说不定就是跟踪她才寻到禅院的,可是既然他想要下手,为何却要等到她离开之后才动手呢?这是最可疑的地方。
不等阮诗诗说话,悟恩悲愤的声音再次传来,“我要为真源住持报仇!你们这些人,通通都该死……”
“砰砰!”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直接打断了悟恩的话,他一惊,拧眉向阮诗诗,抵在她腰间的匕首压根就没有移开。
“喻总,诗诗姐,我能进去吗?”
门口传来小蒙的声音,阮诗诗浑身一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未等她反应过来,悟恩手中握着的那把刀突然移到了她的脖子间,尖锐处直直的抵在她白皙的脖颈上。
悟恩冲她低喝,“说不方便让他进!不要耍花招!否则我直接刺穿你的喉咙!”
冰凉的触感让阮诗诗浑身发冷,她虽然清楚悟恩并非坏人,可是这个时候的他,已然丧失了理智,和歹徒没什么区别,一旦她忤逆了他,只怕他真的会做出什么来。
她深吸一口气,冲悟恩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我听你的……”
说着,她提高声音,对着门口的方向说道,“你别进来,暂时不方便。”
即使佯装镇定,可是她说话时的声音还是不自觉的带了些许颤音。
很快,外面又传来小蒙的声音,“好。”
瞬间,悟恩暗中松了口气,继续压低声音逼问阮诗诗,“说,那个男人在哪?你最好什么都别隐瞒,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阮诗诗心中理解悟恩报仇的心情,如果是她,恐怕也恨不得亲手送仇人归西,可是悟恩只身一人,年纪又大,压根就不是喻顾北的对手。
她深吸气问道,“你打算一个人去找他?一个人报仇?”
不等悟恩开口回答,阮诗诗又补充了一句,“你这样,就是送死。”
瞬间,悟恩的脸色更加难看,握着匕首的手又进一寸,顿时,刃口刺进了阮诗诗的皮肤,有血从脖子间涌了出来。
阮诗诗痛的皱眉,咬了咬牙继续说道,“我是说真的,你这样过去,不但没为真源住持报仇,反而会把自己搭进去。”
“你休想糊弄我!”
阮诗诗痛的咬牙,却依旧不肯松口,梗着脖子说道,“我和那个男人压根就不是一伙人,你就算现在杀了我!也报不了仇!”
悟恩闻言,眼睛微微瞪大,动作僵住,有些诧异。
突然,阮诗诗抬手想要将他握着匕首的手推开,长臂一挥,正好扫到了旁边的床头桌,桌上的杯子被扫落,“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