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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晚棠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不得体，要把脚从浴盆里拿出来。
程微春按住他，“在我面前，有什么好装的，我可是见过你穿裙子的样子！”
杜晚棠动作一顿，缺乏表情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笑模样。
程微春坐在他身边，捏了捏他僵硬的后背，给他腰上塞了只抱枕，说：“放松点，来，像我这样，靠在沙发上，这儿又没外人，我就不信你忙了一天，腰不酸背不痛。”
杜晚棠笑了笑，靠在沙发上，长长叹息。
程微春关掉客厅灯，只留了照向天花板的星空灯-
时间，微弱的星光在空旷的房间缓慢流转。
程微春挨着杜晚棠坐下，和他一样靠在沙发上，无声陪伴他。
“晩棠，你有心事。”
房间里静默许久。
“没什么。”
“你说&039;没什么&039;的时候，往往藏着很深的心事。”
“……为什么这么说？”
“我啊，认识你三十多年了，你要是真的没事，不会说&039;没什么’，你会开玩笑，会问别人&039;你怎么知道？’会让别人猜你有什么心事。等别人被你耍得团团转，再告诉人家&039;其实我什么都没想&039;。”
杜晚棠笑了一声，“你把我说得像个坏人。”
“与其说你像个坏人，不如说你孩子气。”
“嗯？”杜晚棠语气间充满质疑，显然不承认自己孩子气。
程微春笑，“看，你宁愿做个坏人，都不想承认自己孩子气。你可以笑着调侃自己像坏人，却在我说你孩子气时不痛快了。”
杜晚棠抿着嘴，片刻后，嘟哝了一声：“我没有不痛快。”
程微春道：“晚棠，你知道吗？人只有面对自己真正的缺陷、失误、无力时，才会笑不出来。越是追求完美的人，越不愿面对自己无法克服的问题。”
杜晚棠真正有些不悦了，但不是对程微春，他搞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不爽。
或者真的像程微春说的那样，他明明知道自己错在哪，却无法直面这个错误，无力改正这个错误。
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面目，出现在阿秋面前。
他给了阿秋那么多伤害，险些要了他的命，将他的大哥逼到绝路，然后呢？
难道要若无其事，继续出现在阿秋面前，把这些伤口当做不存在，还要求阿秋忠于他，爱慕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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