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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功夫好比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日不练，便追不上别人了。”
小丫头点头，似懂非懂。
“藻儿姐姐！”她忽然推开栏杆，朝远处挥挥手。青儿循着小丫头的目光，见藻儿着一身浅紫色的长衫打拱门外经过，远远地低头笑着，手里还拿着两枝新摘的梅花。
“藻儿姐姐这是要去哪儿呀？”
藻儿顿了顿，收敛笑意：“小姐让我去打发陈公子，只盼着能好言好语地把他请走便好了。”
“怎么不让许怀通去？”青儿随口一问。
“陈公子……不好应付……贴身侍女去会显得有诚意一些，毕竟是世家子弟，也不好得罪人家。”
见藻儿面露难色，青儿只好浅浅地安慰几句，小丫头也有模有样地跟着控诉陈昌。藻儿笑着走开，攥在背后的红梅枝条随着她轻快的脚步微微颤抖，煞是可爱。
“藻儿姐姐真好看。”小丫头歪着脑袋感慨道，“青姐姐也好看……我娘却老是嫌我丑。我什么时候能有两位姐姐这么好看就好了……”
“以后总会的。”青儿不动声色地安慰道，将手中的衣衫抖了一抖。
就在藻儿踏出小院子的时候，许怀通还站在小院廊下，苦口婆心地劝他的主子，让她顾及体面，这样闭门不见总不是办法。
顾妤没有理会，兀自重复着刺剑的动作。手腕隐隐传来酸胀的感觉，她顿了一顿，收敛剑势。一滴汗欲滴未滴，凝结在脖子上，痒痒的，她伸手把它抹掉。自入颍都，她总感到心力的疲惫。那些小心翼翼的步伐，一丝不苟的礼节，话语中的算计，如空中盘旋的秃鹰，一圈又一圈，等待猎物犯错的时机。只要不见人，就能免了这些麻烦吧……顾妤在心底喃喃自语，眼睛下意识地打量着许怀通。
从前，若师父还在，她大可以将一腔苦水道给师父听。可许怀通……她惨淡地笑了笑，打消了这个念头。无论她嫁与不嫁，对许怀通而言都没什么损失。何况，他不过是她去溪棠山之前的玩伴，自十岁离家便很少再见的半个朋友而已。
“我如果要专心致志地练习剑术，就不能有旁的事物打扰。”顾妤垂目，试着用许怀通能领会的方式编造说辞，“何况得到齐王魏然的赏识，这可比讨好陈昌重要得多。我现在没有心情应付他，也不想被他打扰，一切等比剑之后再说。孰轻孰重，想必怀通哥哥能体会吧？”
许怀通点头称是，面带笑容，心中却涌起一股复杂的滋味。
原来记忆中那个直率爽朗、天真单纯的小女孩，终究还是学会了谨小慎微、日日提防地活着。尽管她强作言辞的本事还有些生疏，却已带了几分俨然如是的味道。
这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