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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非敌,持有冉罗信物,显然身份不俗。再加上山门阵盘上隐隐散发出的元婴威压,令二人不敢怠慢,将来人礼迎入内。三人稍作言谈后,一同进入密室相商。翌日,大阵再次启动,一道晕光淡然而去,山门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密室内,王氏姐妹相对无言,良久后,最终还是王湘率先开口:“道长一别多年,姐姐知他如今如何吗?”
王诗淡然一笑,似乎早已释怀:“道长这般人物,若不能成就大道,世间又有何人能成?我们无须为此挂心。修行至此,若总执念于往事,非但无益于修道,还恐为心魔所伏。当年道长登门一别,我心已然放宽。若此生无缘,留一丝念想于心,便已足够。”
二人忆起那位到访的前辈,一袭素净长裙,言辞恬淡,气质怡然,宛若冰清玉洁的白莲一般。王湘忍不住轻笑:“那位前辈,果然令人倾慕。相比那些心机叵测的妖娆女子,她反倒更令人亲近。”
王诗面色一紧,轻声斥责:“慎言!小妹,那是元婴前辈,岂容你我妄议?我们掌管宗门多年,虽事务多为我处理,你也应注意些,莫要失了宗主的体面,若弟子听了去如何是好?”
王湘撇嘴笑道:“姐姐何必多此一举?前些日子,新归附的筑基家族请你批复道服款式,你为何批的形制,竟与当年道长拜访时所穿的衣物一模一样?‘相忘于江湖’怕是没那么容易吧?姐姐看着端庄,心里还不是念着人家!”
王诗被她一语戳中,脸颊顿时染上一抹红晕,羞恼之下伸手去掐妹妹的腰,姐妹俩顿时笑闹作一团。
临别时,素女留下了几瓶丹药助两人修行,然而她已看出,二人资质有限,若无大机缘,恐怕难再有修行上的突破了。
走出山门,素女微声感叹道:“看来这位秦道友的女人缘倒是不浅,许多貌美女子念念不忘他。”不久前,木人谷也曾有一名女修传讯,提及曾与秦桑一同在七杀殿结伴同行,言辞却颇为闪烁,不愿透露详情。
想到这里,素女不禁轻笑自语:“这与我又有何干呢?”尽管如此,心中那一抹难以言明的念头却挥之不去。
她从王氏姐妹那里听说,秦桑曾有一只双头妖兽,联想起悬赏中收到的线索,和其中附有的一滴精血。素女微微侧头思索,片刻后掐指一算,随即化作一团黑雾,悄然消散在原地。
茫茫海域中,一头巨大的双头妖兽破水而出。背上,一名天真烂漫的少女正随风起舞。正是白灵儿,在双头犼多年陪伴下才刚结成金丹。
早年,双头犼在摆脱牟老魔追杀后逃至毒岛,在白灵儿处休养生息,得她悉心照料,并吞食霸血果重获生机。二者由此结下深厚情谊。
如今,双头犼早已踏入妖丹巅峰,第三头正在生长,距离晋级为大妖不过一步之遥。此日白灵儿心情大好,与双头犼自在海上漫游。
“大狗狗,你说,我们把道场的消息透露出去,会不会给道长带来麻烦?”白灵儿一边轻轻梳理着双头犼颈间的长毛,脸上略带忧色。
双头犼悠闲地摆动着巨大的尾巴,在水中缓缓游弋,心中早已有了决断:悬赏那人当初立下的是道心因果誓言,行事必然受到约束。不过是个多年未用的临时道场,就能换回对你结丹至关重要的一枚灵药,再合适不过。
即便真有敌人寻来,当年秦桑尚是金丹后期,便能从元婴中期的牟老魔手中脱身,如今他极有可能已入元婴。那些敌人又怎能奈何得了他?再退一步,就算他未跨入元婴境,待我彻底炼化霸血果,成为大妖,也足够护他周全。
它对秦桑怀有一种复杂的情感——既厌恶作为他人灵兽时被束缚的压抑感,又因这位天煞孤星般的主人频频招惹敌人而感到郁闷。
然而,那些年虽伴随秦桑出生入死,秦桑却从未将它视作挡箭牌,反而屡屡给予它好处与机缘。这份恩情,双头犼一直铭记于心。几十年的朝夕相处,逐渐在它心中种下了一种难以言说的亲近之情,或许这便是人类所谓的“友谊”?
此外双头犼心里始终记挂着一笔旧账。当年青鲛协助秦桑收服它的一幕,至今让它心存怨气。虽然多年过去,它早已不再是曾经被迫认主的灵兽,但那种屈辱从未真正消散,反而化作一种难以言喻的耿耿于怀。
因此,除了泄露道场的消息,双头犼还特意拿出了青鲛的精血,谎称那是秦桑的本命灵兽所留。
当年,它曾使出“分影神通”,从虚影中偷袭青鲛得手,取得了一滴精血。如今,这滴精血便成了它手中的筹码。至于悬赏者究竟是秦桑的友人还是敌人,双头犼并不在意,它只想着“有枣没枣打一竿子,若能恶心青鲛一把,便再好不过”。
而至于是否会因此招惹麻烦,它并不担心。双头犼对自己修成天妖炼形后的遁速有十足信心,除非是元婴后期的大能出手,否则无人能威胁到它。
正当双头犼陷入沉思时,白灵儿的手指无意间挠到了它的痒处,惹得它舒服到“吭哧吭哧”地发出几声古怪叫声,随即猛地将头扎入海中,激起一道惊天巨浪。
“喂!大狗狗,不要闹啦!”白灵儿被巨浪泼了个措手不及,忍不住笑嗔。双头犼抬起头,从鼻窍中喷出两道水柱,像骤雨般洒向空中,化作无数水花落下。它悠然哼了一声,懒理白灵儿的责备,继续在海中自在游弋。
妖海深处,有一片偏僻的红珊海,因海底遍布红珊瑚,整片海域呈现鲜红如血的色彩。这些红珊瑚在生长时不断散发灵气,日积月累,海域逐渐被诡异的血色氛围笼罩。而这片海域的霸主,便是自号“血海狂鲨”的青鲛。
自从秦桑放它归海,百年光阴流逝,青鲛一路游历至此,投靠远房表亲——妖王“惊天浪涛鲨”。在这灵气匮乏的角落,青鲛成了这片血海的霸主,过上了无拘无束的快意生活。
就在红珊海一片宁静时,天空忽然浮现出一道淡淡的黑烟,虚实难辨。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难以捉摸的威压,迅速弥漫,笼罩整个海域。
黑烟中显现的,正是素女。她目光清冷,神情淡然,手中捏出一滴精血,略施法诀,精血迅速裂变成无数血线,四散而去,探查周围气机。片刻后,素女锁定了目标,化作黑雾,瞬间消失在天际。
与此同时,红珊海深处,一条青黑色巨鲨悄然游动,背鳍高耸,划破水面,卷起巨浪,尽显霸主威势。然而,元婴威压骤然降临,青鲛只觉心头一紧,整片海域的妖兽都瑟瑟发抖,纷纷匍匐海底,再无一丝声息。
青鲛瞬间意识到强者逼近,抬眼望去,只见一道黑雾破空而来,迅速逼近。雾中隐约现出一位神秘女子,容貌清丽绝伦,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令人心折的气质,仿佛她天生就是众生仰慕的存在。
霎那间,青鲛心中竟生出一个狂妄的念头——将这女子收为己有。然而,这念头刚一生出,便被那如山般沉重的威压瞬间碾碎。青鲛猛然清醒,心中大骂自己,竟然被欲念冲昏了头脑。虽号称此地霸主,但它一向谨慎,最多戏弄几只小妖取乐,正是这份小心让它得以安然至今。
它连忙停下遁行,缓缓浮出水面,低头俯首,心中暗暗祈祷:“只愿这次能幸免于难…”
素女凌空而立,俯视着巨鲨,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竟不是双头犼,只是只小鲛?也罢,既然遇见,便是你的造化。”话音刚落,素女轻挥衣袖,一道金光从指尖射出,直入青鲛眉心。
霎时,青鲛只觉体内妖元如沸腾般翻滚,那点化它的,正是传说中的“帝流浆”。青鲛从恐惧中转为狂喜,背鳍垂落,鲛尾轻摆,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念头。
“小妖感激上仙点化,愿听从差遣。”青鲛战战兢兢,语气中充满了畏惧与感恩。
素女淡然道:“算你识趣,倒省了我不少麻烦。我问你,可曾追随过一位姓秦的真人?听说你曾是他的本命灵兽?”
青鲛闻言一怔,久远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秦桑道人?那确实是很久以前了。但当听到“本命灵兽”四字,它立刻慌了,急忙解释:“上仙明鉴!小妖不敢妄称本命灵兽。小妖确实曾跟随秦桑道长多年,出生入死,立下过些许微功。后来,道长另外收了一只大妖,小妖便被放归,自那以后,便再未与道长相见。”
素女暗中探查,确认其言属实,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随我走罢,我还有用你之处。从此以后,我便唤你‘鲨鲨’。”
青鲛心顿时一沉,暗自苦笑。昔日称霸群雄,狂妄自称“血海狂鲨”的日子就这么被轻轻一笔抹去,换作了“鲨鲨”这样一个轻佻的称呼。虽心中苦闷,它却不敢多言,只得恭顺应下。
素女袖袍一挥,青鲛被卷入黑雾之中,一道遁光划破长空,瞬息间,便已远离红珊海,消失在天际。
此后,素女在妖海停留了二十余年,指使青鲛引诱妖海大妖前来,肆意猎杀,用其作为布阵基础,并借青鲛精血中沾染的双头犼气息为引,屡次推算双头犼的行踪。可惜,每次双头犼都能以遁术逃脱。
后来,素女察觉妖海局势紧张,风雨欲来,便带着她的“狗腿子”青鲛返回内海北境,以作安置。
青鲛来到北境后,发现此地大妖稀少,因人族多年来的威压,众妖大多谨慎胆怯。他与素女结交后,借助四圣宫的庇护,很快在海域内混得风生水起,最终修成妖王,麾下虾兵蟹将无数,鱼娘鲛女日夜侍奉。
妖海局势动荡之时,青鲛深知妖族容不下他,为保自身,索性投靠四圣宫,成为一名“妖奸”。战后,他随四圣宫保卫内海,并被封赐一片海域,最终安然得以善终。
素女:结局飞升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素女独自伫立在倚天峰顶,目光穿透远方那崩塌的殿阁。四周回荡着仙禁破碎时尖锐的哀鸣,犹如绝望的幽灵,萦绕不散。七杀殿的飞升,已近在眼前。
往事如潮,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年少时与师姐一同游历的纯真岁月,如今已成追忆的伤痕。亲情不堪回首——亲生父母将她视为不祥之物,弃之如敝屣。守护她的玄狼,也在一轮冷月之下,流尽最后一滴血,缓缓倒在她的身前。还有越仙姑魔窟中那扭曲的面容,东极盟内表面仁爱、实则伪善的师兄弟…这些记忆如利刃,深深刻在她心底,令她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
这些年来,她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如履薄冰。每一步都战战兢兢,生怕一旦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素女垂下眼眸,指尖轻轻划过那枚冰冷的鬼头小印,狰狞的鬼脸似在嘲笑她悲凉的一生。心底的阴影再次翻涌,仿佛一只无形的巨爪,将她拖回黑暗的深渊。
曾经,她被囚于冰冷的玉棺,绝望与无助几乎将她吞噬。为保住最后的理智,她把大部分记忆深深封存,连那些美好的瞬间,也不敢再触碰。年复一年,她在漫长的孤寂中苟活。
然而,两幕往事却如梦魇般缠绕她,始终不曾消散,时常撕裂她冰封的内心。
初入江湖时,她曾仗剑斩魔。一个魔头临终时冷笑着留下遗言:“你们视我为魔,不假。但我辛苦修得一身修为,所求不过‘我行我素’四字罢了。”当时,她不以为然,后来才发现,这句话早已在心底深深扎根。
还有玄狼,他半倚在大殿石柱旁,七窍溢血,眼神中满是嘲讽,脸上的讥笑依然历历在目:“你不杀人,人便杀你!别人苦心积虑谋害你,而你却仍自诩什么正道宗门弟子。可笑至极,愚不可及!”
漫长岁月的痛楚压得她难以喘息。这些记忆如同锈刃刺体,反复撕裂她的信念,一点一滴,直至信念彻底崩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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