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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柜比萧鸯想象得要轻松多了。
黎鸢的父亲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是一种模棱两可的态度，既没有发火也没有说什么，原本担心他会发脾气而打算在这里当个圆场人的黎逍也用不到，只能自己走到窗旁去抽烟。
孤独寂寞空虚冷。
他甚至一字不提关于出柜的事，反而是淡淡说了声：“在离开烟城之前……有空就回家里一趟，家里那老爷子想你。”
说完这句话他便站了起来，迈开那笔直的腿，打算走人，却因为黎鸢在身后轻轻“呵”了一声而暂时停下步伐。
黎鸢同样也是平淡地说：“面对出柜的儿子，态度此般淡定，也是不容易。”
黎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也没有回头，笔直地站着，冷硬的西装衬得他背影冷漠无比，语气有些低沉：“你只是表面带回来让我见一见，我的意见并不重要。”
可能是因为今天应酬喝了不少酒，黎鸢不由嗤笑了一声：“是这样么，以前你的意见看法可是绝对的，什么时候也开始变了？”
他的话语有些凉凉的，脸上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似是嘲讽又像在自嘲。
站在窗旁当风景线认为自己大概是不需要用到的黎逍一听这语气，暗觉不妙，立即喊了声：“黎鸢——”
不过好在他父亲并没有与他计较，就这样站了一会后，在他们三个人的目光注视下，悄无声息地走了。
而等着被他父亲甩一张支票的萧少爷就这么轻松地出柜成功，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想想当初他可是被自己臭老爸暴打了一顿。
“不是他明事理，是他懒得搭理，觉得没关系，无所谓，反正与他没关系。”黎鸢低声笑了一下，眼底却有些失落，从他身旁站了起来，走到柜台旁边拿酒。
“我就说吧，他们如今两人相处就是这样。”黎逍无奈地耸了耸肩，“不过想来也是，如今的黎鸢，他也管不住，都多大人了。”
萧鸯从楼上的窗户可以看见他父亲下楼后的背影，他走到司机停在一旁的车，最终又回头，看了一眼楼上。
沧桑的眼底里有些茫然，包含着太多情绪，仿佛望眼欲穿看到了什么，最终却只能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也许有些人，经过岁月洗礼后，会看透很多事，也会有所遗憾有所后悔……却偏偏也无济于事了。
有的伤，也许很久以后会彻底愈合，却也改变不了它曾确确实实地存在过。
就比如刚刚，他什么也没说，大概是觉得他应该没有什么资格再对他的事多说什么了吧。
“巨婴宝宝，别喝那么多，”萧鸯看着他在酒柜那儿乱翻，瞅着他的背影道，“等一下喝醉了怎么办？”
“凉拌吧。”黎鸢笑了一声，拧开一个不知什么年代的红酒，灌了一口，“不会醉的。”
“随他喝吧，他向来自有分寸，不会醉的，”黎逍弹了弹手中的烟，低笑一声，“至少我至今没见过他喝醉。”
不知是不是错觉，萧鸯觉得这不靠谱的大哥似乎挺期待二少喝醉然后发酒疯的。
黎逍在一旁的沙发桌下，拖过烟灰缸，翘着二郎腿，吸了一下手中的烟，悠悠道：“不可思议，黎鸢都找到对象了，我怎么还没有，太过分了。”
“以后要让人知道了，黎家二少都有对象了，大少还单身，这不成笑话了，”萧鸯以为他开玩笑，没想到他竟然正儿八经地思考，自言自语似的，“到时候这面子可得往哪里搁。”
萧鸯随口接了一句：“找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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